沈天将血笺递给王奎。
王奎接过,凝神细读。
堂内寂静,唯有炉火啪轻响。
血书大意如下:「泰天府沈县子尊鉴:」
「罪人汪球,百死莫赎,今陷绝境,冒死上书。」
「昔年罪人鬼迷心窍,受礼郡王蛊惑,投其麾下,以为可搏一场富贵。然随其日久,渐觉此人手段残忍,非人主之相彼驱使魔军祸乱地方,杀戮百姓,以人为食粮,率兽食人,天怒人怨!」
「罪人虽卑劣,亦知廉耻,见此惨状,日夜煎熬,深悔昔日之过。今欲洗心革面,重归朝廷,以残躯赎罪,望能稍减罪孽。」
「罪人在礼郡王麾下效力时,曾暗中收集东厂厂公屠千秋,及部分朝中权贵与隐天子勾结之罪证。此外,于临仙前线为逆党效力之际,亦掌握部分礼郡王逆党军情部署,皆录于玉简之中。」
「然罪人准备出逃之际,行踪败露,遭逆党围杀,身陷重围,重伤濒死。手中证据紧要,不敢轻弃,故以神焰灵隼传书求援。」
「闻县子乃御用监掌印、西拱卫司督公沈八达之侄,朝野皆通,且在青州根基深厚,权柄日彰,故冒死相求。」
「罪人另掌握一物,对礼郡王与屠公公至关重要,逆党为拷问此物及证据下落,必定会留我一命,以刑讯逼供,然罪人自知,绝难扛住其酷烈手段。」
「请县子速遣高手来援,罪人伤势沉重,必死无疑,然此物与证据关系重大,罪人必亲手交予县子,方敢瞑目于九泉之下。
「临书泣血,恳乞垂怜!」
「罪人汪球,顿首再拜。」
落款处,除了汪球二字,还按着一个模糊的血指印。
「汪球?」王奎看完,眉头紧锁:「此人昔年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被罢黜后隐居近百年,一年前此人在东州现身,助薛屠打通虚空神壁,是接引魔军入我大虞地界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一边说,一边将血笺递给身旁的姬紫阳。
姬紫阳接过,目光扫过纸上字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不用想,这定是陷阱无疑。」
他将血笺放回案上,声音淡漠:「礼郡王麾下,岂会容此等心怀异志之人掌握如此多要害证据?更遑论让他有机会传书求援。此必是诱沈天前往临仙府的圈套。」
温灵玉与谢映秋亦点头附和。
温灵玉冰眸沉静:「临仙府如今战事糜烂,魔军规模庞大,高手如云,横行四野,县子若贸然前往,恐遭不测。」
谢映秋也道:「此信看似恳切,实则漏洞百出,屠千秋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授人以柄?他即便真与隐天子勾结,也会万分小心。
,沈天闻言,却轻笑一声。
他走回主位坐下,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这自然是个陷阱。」
顿了顿,他擡眼看向王奎与姬紫阳,语气玩味:「但指证屠千秋的罪证,却未必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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