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怀疑,此番皇隆号的案子,或是贵妃一系在暗中推动。
所以让戚祥咬出德岳号,将贵妃也拖进这局中。
毕竟从表面看,皇后若受天子猜忌,得益最大的就是贵妃。
岳中流想通此节,却见沈八达的目光又像刀子一样盯了过来。
他连忙摆手,失笑道:「明白明白,祸从口出!」
岳中流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可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皇后娘娘这一手,实落了下乘,还是输了一招,不够大气啊。」
沈八达摇了摇头,不再接话,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卷宗。
可岳中流却发现,这位督公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目光虽落在纸上,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指尖无意识地在案面上轻叩,节奏时快时慢。
岳中流稍稍凝思,便明白过来。
他咧嘴一笑,揶揄道:「老沈,你这是在担心你侄儿的真传考?」
沈八达动作微顿,没应声。
岳中流却自顾自说了下去:「要我说,你真没必要如此,那真传考是什幺光景,你我都清楚铁幕高悬,铜墙铁壁!早被世家、学阀、神灵三方牢牢把持,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你担心有何用?」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们沈家才崛起几年?根基未稳,人脉未丰,凭什幺挤得进去?前日我陪着你跑了十几家,那些大学士、高官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要幺直接拒绝,要幺面上客气,实则婉拒,还有两家,连门都没让进!」
岳中流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何况你那侄儿,还与兰石搅合在一起兰石是什幺人?神鼎学阀的弃子,被北天主流排挤了六十多年!你那侄儿跟着他,能有什幺好前程?」
沈八达面色沉凝。
岳中流的话说得直白,却也是实情。
他何尝不知沈天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还是忍不住期待,也担忧沈天真传考受挫后的反应,希望那孩子能及时调整好心态。
真传考确不是他们现在能指望的,不过到明年后年,沈八达就有几分把握。
就在此时—
堂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冽禽鸣。
沈八达霍然擡头!
只见一道赤影穿破夜色,自开的窗扉掠入,稳稳落在他案前。
正是赤焰灵隼。
这只灵禽今日精神抖擞,羽翼光洁,颈羽间隐有赤金光华流转显然是沈八达前日以纯阳功元滋养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