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青飞鱼服的王奎策马当先,身后跟着十数名气势精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卷起一路烟尘,风驰电般疾驰而来,在沈天面前勒马停住,
王奎翻身下马,动作利落,锐利的目光扫过沈天,见他气定神闲,脸上顿时露出真切的笑意,
拱手道:「辛苦!沈少昨夜的手段真是果决漂亮,连魏无咎那老阉狗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这份人情,王某记下了!」
沈天也含笑回礼,姿态从容:「王世兄言重了,分内之事。谢学正情绪已然安抚,后续如何撬开她的嘴,拿到关键证据,就全看世兄的手段了。」
土奎点点头,正要迈步踏入牢狱大门了,脚步却忽地一顿。
他侧过头,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府衙庭院深处,又落回沈天身上,语气仿佛随口闲聊:「听说你沈家的田庄,是在红桑镇左近?临近庆云县地界?」
「正是。」沈天颌首确认,「虽属泰天府辖地,但日常采买交易,反倒与庆云县城往来更密。」
「哦?」王奎唇角勾起一抹极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你家庄子上,如今有多少亲卫、
家丁、连同庄户人家,合计多少口人?」
沈天虽不明其突然问及田庄人口的用意,仍据实以告:「亲卫四人,家丁十人,庄户二百七十户,男女老少约一千七百五十七口。」
这二百七十户除了佃租他家的田地耕种外,还要务桑种茶,其中小半务桑,大半种茶。
另还有三十个男女仆人,就不用细说了。
王奎听罢,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这点人手,应付寻常的流寇匪患尚可,可若遇魔灾骤起,或是豪强蓄意寻围攻,怕是捉襟见肘,难以周全。
你如今已是朝廷在册御器师,更兼领北司靖魔府总旗之职,肩负护境安民之责,自身根基更需稳固。
听我一句劝!你手头若有宽裕,尽早多雇些可靠人手,尤其要增募有修为在身的亲卫与家丁,
五六十号才够用,只要不超过朝廷规定的数额,多多益善,再设法购置些军弩、重甲,按律,私家保有十台以内军弩、相应甲胃,只要登记在册,无人能挑你的错处。」
他语重心长,说完便不再停留,对着沈天微一颌首,转身带着一众缇骑,大步流星地踏入府衙深处。
沈天站在原地,望着王奎消失在门内的背影,眉头微。
这位北镇抚司千户突然关切他田庄的防务,言语间隐隐指向增兵备甲一一究竟是何深意?是嘎到了什幺潜在的风波,还是另有筹谋?
他带着这份疑虑回到沈府,一夜未眠的疲惫就涌了上来,沈天倒头便睡,直睡到日上三竿。
沈天刚起身洗漱完毕,门外便传来沈苍的声音:「少主,您吩附采买的药材与金丝炭已备齐。」
沈天推门而出,只见院中摆放着几个硕大的箩筐。
几个健仆正小心地将最后几捆药材码放整齐。那些药材种类繁多,不乏品相上佳的灵草根茎,
散发出或清冽或馥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