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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同一时辰,几千里外的朝鲜汉阳,却是另一番天地。

昌德宫的偏殿里,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子浸入骨髓的阴冷气。

黄台吉斜倚在铺着貂皮的主位上,半眯着眼。范文程、宁完我几个汉臣,还有朴昌范、韩润几个朝鲜大臣,都垂手躬身站着,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范文程斟酌着字句,正禀报着「朝鲜恩科」的章程:

「大汗,恩科章程已拟妥。为免节外生枝,臣意……此次考试,或可只考经义八股,不试策论。八股格式严谨,不易藏奸,可防那些朝鲜士子在文章里暗藏悖逆之言,抒发故国之思。」

他这话说得小心,是典型的奴才心思:求稳为上,杜绝一切隐患。

黄台吉眼皮都没擡,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不试策论?」他慢悠悠地坐直身子,目光像刷子一样扫过范文程,又扫过下面抖得更厉害的朴昌范和韩润。

「范先生,你呀,总是想着堵,想着防。」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压人的分量,「防得住他们的笔,防得住他们的心吗?」

他站起身,踱到殿中,炭火的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摇曳如同鬼魅。

「八股文章,不过是敲门砖,能看出什幺真心思?孤要的,不是只会背圣贤书的木头人。」

他停在朴昌范面前,俯视着那颗几乎要磕到地上的脑袋,声音陡然转厉:

「孤开恩科,是给他们一条上进的路,顺便还要看看,这些人里头,谁是真心归顺,谁是面从心不服!」

他猛一转身,对范文程下令,字字如铁:

「传孤旨意:朝鲜恩科,策论要考,而且必须考!题目就给他们定死——『论忠君顺上之道』!」

他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让那些读书人,亲手写,亲口说,要怎幺忠,如何顺!孤倒要借着这场考试,看一看,哪些人脑后有辫子,心里却没有辫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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