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话匣子就打开了。
秦王端着酒杯,红光满面:
「三位到了北京,就别想陕西那些糟心事了!这北京城,才是人待的地方!」
他指着窗外:「瞧瞧,这繁华,这热闹,西安比得了?」
「不瞒你们说,」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我现在宗人府当差,是宗正!时常能见着天颜,这才叫天子近臣!」
「跟着皇上做买卖,那才叫正道!比把银子埋在地窖里生锈强百倍!」
他越说越起劲,开始画大饼:
「等京西新城建好了,咱们就搬出去,住香山脚下,那才叫清静自在!买卖呢,开到天津卫去,码头、货栈、当铺、钱庄,都能搞!还能投海贸,那才是钱生钱、利滚利的大买卖!」
王爷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韩王、肃王、庆王眼睛发亮,心里那点算计,全转到怎幺发财上了。
庆王忍不住问:「秦王兄,咱们的银子……还在封地窖里藏着呢,这往北京运,路上不太平啊!」
秦王一听,哈哈大笑,拍着胸脯:
「费那劲干嘛!走秦晋源啊!哥哥我的银号,北直隶、山东、山西、陕西,都有分号!你们把银子存进去,开张票子,人到北京,凭票取银!只收你们百分之一的汇水,安全又便宜!」
他凑近些,神秘地说:「银子存在秦晋源,不光保管,每年还给你们利息!想用钱投资,银票就能当钱使,方便得很!」
三王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以前只知道把银子藏起来,哪想过银子还能这幺「活」过来?心里最后那点犹豫,彻底烟消云散了。
宴席尽欢而散。
魏忠贤看着三王被秦王等人簇拥着安顿下来,便悄悄离了秦王府,进宫复命。
干清宫暖阁里,崇祯还在看奏章。
魏忠贤进去,躬身行礼,把西安的事和今晚秦王府的宴席,细细说了一遍。
「……三位王爷,见识了京西的场面,又听了秦王一番说道,心思已然活络了。看情形,他们窖藏的白银,多半会通过秦晋源汇入京师。」
崇祯放下朱笔,轻轻「嗯」了一声。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大明舆图前,目光先落在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