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塔顶两方的纷争动机来来回回揣测后,范宁心底的确萌生退意了。
他既拿不准这一夜到底是长是短,是短了一些,还是极短,更拿不准接下来的“白昼”,还是不是之前的那种认识意义上的白昼!
他不禁抬头望了望深渊的上方,来时坠下的悬崖。
回?
现在的高度还不算很深。
不是犹豫的时候,回的话就要速返!
但是
这些艺术家们的生涯,这些历史长河中的“星光”.
如今,巡礼才到印象主义的时代。
可前往虚界的时机,在命运中有很大可能是唯一一次。
“唉,理想主义者真是缺憾的宿敌啊。”
范宁凝视着这片声音的坟场海洋,感受着那绝对的、连过程本身都被冻结的死寂,忽地自嘲一笑。
他的身影从海平面上潜了下去。
继续,前往更深的虚空!
进入的瞬间,整个人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薄膜,随即被一种粘稠至极、近乎固态的介质所包裹。
范宁觉得自己沉入的是一块巨大而透明的、由无数寂静音符压缩而成的琥珀。
下落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但若想确保是“可控”的话,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神性,“守夜人之灯”的光芒被他压缩到了极致,墨玉色的光晕仅能贴于体表,再往外,就是像被吸收同化了一般,无法延伸出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