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我们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阁下,可惜啊,明明也是走到了‘先驱之路’上、并以‘照明之秘’作独一无二之命名的人.他们看到了神谕的微光,却未能理解其全部深意,走上了歧路。我未能及时引导他们,也未能把他们拉回来,是我的失职和遗憾。”
范宁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带着真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惋惜。
《第六交响曲》的焚烧逐渐进入尾声。
“他们,包括波格莱里奇,追求的是一个‘完美’但静态的世界,一个纯净或僵硬的答案,那不是‘支柱’和‘道途’的含义,不是帷幕背后真正的东西。”
“范宁大师,你是唯一还有希望看到那‘新世界’的。”
“当然。”范宁目视着他,莫名笑了一声。
“当时那第三次锤击,很昏聩。”F先生同样报之以坦率的笑,“幸好,命运在救赎你,既然代价是‘总谱永不复现第三锤’,那么这一次,正好不用再重复错误的笔触了,一道恭迎‘旧日’的回归吧。”
头顶上空,艳绿色的月亮完成了最后一次令人作呕的缓慢蠕动。
这场扭曲、骇异又“推心置腹”的交谈,在纸张哔哔剥剥的燃烧声中走完了它的最后一段。
六芒星中央的最后一缕火苗,熄灭了。
F先生蹲下,轻轻“吹”了一声。
灰烬四散飞开,一把指向所有被遗忘与被否定之物的钥匙,静静躺在那里。
暗红至暗紫色的“-1”。
范宁感觉眼睛的余光里窜进来了什么东西。
他略微扭了扭头,看到六芒星阵列的塔顶边缘,那些融化的油污与浪花居然缓缓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