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洗白”其实有些自欺欺人,虽然骗得了别人,范宁却瞬间便可识破他的伪装,但关键就是,此人顺势长在了一根“动脉血管”上面,范宁做不到在不动摇新生世界根基的前提下将其“暴力剔除”——除非此人自己作死,再度积累邪名,但他不会那么蠢,这样是主动脱钩,给范宁以机会。
所以说了这么多,范宁还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不坠之火”和“无终赋格”被神降学会毁了,“旧日”的概念被范宁毁了,“真言之虺”和“午之月”又被波格莱里奇临死前解决了,这五位和大功业有关联的见证之主,已经全部丧失了在新世界的存在意义。
换而言之,光之道途和夜之道途的“三位一体”,全都彻底且不可逆转地失败了。
所以他还在这里煞费苦心搞些什么?
“如果选择躺平活著,就躺得彻底,躺得老实。”范宁瞥了那礼帽下的脸庞一眼,走过几步,在几幅油画前蹲下,伸手缓缓抚过,带走其中多余的潮气,“否则......如果我哪一时刻下定决心,非要做一场伤筋动骨的‘大手术’不可,哪怕事后用个千年万年的时间来修复创伤......只要我这个念头冒出来,你会发现,绝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范宁此言中主要彰显的是威胁的含义,实际上他只有七成的把握让“伤筋动骨”的影响可逆,另外三成的风险是不可逆的,他希望这位危险份子能够考虑清楚,如果真是惜命,那就好好惜命。
目前此人的实力,经波格莱里奇的重创和自身大功业的告吹,大概是一个不走先驱之路的“衍”相执序六重平均水平。
虽然范宁可以绝对地正面碾压他,但他放到现在这个世界上,也绝对是极其恐怖、甚至在当下没有其他对手的强者。
这就是范宁“邀请”此人和自己待在同一块别墅里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双方“一拍即合”,对方同样也“乐意接受邀请”,则是因为......
“我留下来是为了见证您穿门的。”F先生对范宁的警告看起来不甚介意,踩灭扔在地上的烟头,呵呵一笑,“至于‘邪名’一类的事情,如果最近有什么惹人注目的隐秘组织活动的话,您尽可告知于我,我愿意效劳去调查处理。”
对方话语中本身的悖论和反差让范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