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师指导,没有艺术教材,但这些孩子的用色,在冲突中呈现出一种本能般的协调。
既可以往学院派的方向引导,也可以更加深究那种由生命自身挣扎求存所迸发的、原始而强烈的表现主义。
一个小女孩笔下那片象征“家”的凌乱色块,其构图和色彩的比例,竟被直觉所分割得十分打动人心。
“赐物”——范宁再次记录。“道途”接引着美与表达,让最卑微的土壤也能开出奇异的花,这是创造力的恩典,但若一切不是出自深刻的体验与练习,而是纯由“应然之物”所馈赠,那花朵的根系是否会过于浅薄?
莱毕奇在圣珀尔托东南六十公里城郊,是个宁静、诗意、美丽的小城,范宁几乎在数十个踱步的期间,身影就出现在了一幢有漂亮拱窗和红色砖墙的建筑面前。
不知何时,他坐在了侧翼排练厅的靠墙长凳上,灯光之下,大方显明,但没有人对此觉得奇怪。
这里正在排练一场音乐救助体系下面的青少年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
范宁看着指挥教师挥舞手臂,引导乐队奏响一首技巧辉煌的序曲,他的眼神中分外满意,无论是表达准确度,还是少年少女们演奏中透露出的那股无邪的灵气。
但在乐曲中间的一个华彩段落,范宁忽然眉头皱了一下,整个乐队的音高在某个瞬间,出现了极其轻微的集体上浮,大约只有六分之一到八分之一个全音,随后又迅速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