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又想起了琼也在时,一同驾车前往果戈里小城的往事画面。
范宁的手指将门牌微微托起,又轻轻靠回,没让它发出唐突的撞击声响。
想不到,最后,居然,是以这么一种方式,在这么一种处境下,来到了这里啊
波格莱里奇已经跨进院落,范宁只能跟上脚步。
第一次来到希兰所说的废旧祖宅,某种范宁说不出的违和感正在变得显明。
石板路的弯道逐渐变窄,两侧联排房屋的凸肚窗渗出彩色玻璃的喘息,踏上前方正室的数十级的台阶后,范宁把目光放到了鸢尾花纹饰大门那衔着铜环的鸽子头颅上。
波格莱里奇的手指触碰鸟喙。
范宁忽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腐朽的、又类似消毒水的气味从孔里渗了出来。
或许那并非嗅觉,而是灵性层面的感受也不一定,就像根鱼线扯动了范宁后颈的汗毛。
门厅玄关,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色泽暗沉的胡桃木镶板墙面。
会客厅挂着上世纪几位著名指挥家或管风琴家的油画肖像,脚下的班尔顿地毯积了一层厚重的灰尘,部分角落已蜷起。
“哒哒哒”
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回荡。
螺旋楼梯的扶手、栏杆和地面都是木质的,霉菌痕迹很多,在转角处,范宁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张老黑白照片。
似乎是曾经家庭聚会的场景。
经过的范宁凑近了一下,想看看儿时的希兰和年轻的安东老师是什么样子,但又不确定两人是否在镜头内,所有人的面孔都处在对比度过低的黑白一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