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辞与颁奖仪式结束后,最坏的发展情况,她甚至想到了学派移涌秘境“叹息回廊”中,是不是有一些迄今无人探索的阴影或折迭地带,可以下赌注似的入梦挑一个进去,尽管存在一去不返的可能性,但恐怕当局能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纷繁芜杂的念头之间,可能罗伊此刻还不是那么显明地察觉或意识到,范宁的状态,好像隐隐发生了什么改变。
有什么极本质、极神秘的状态,灵性层次的状态,正在发生改变。
“哒哒”
行步期间,范宁双手环上自己的脖颈。
他开始摘那枚刚刚戴上去、还没戴热的“丰收嘉奖勋章”。
然后朝迎面擦身过路之人扔了过去。
“干什么?”拉絮斯接住后问。
“还给你啊。”范宁答。
“你的角色转变得倒挺快。”拉絮斯只当他是要换新的奖章了,所以把这一枚还给筹委会。
“祝贺,进前十了,拉絮斯大师,它归你了。”范宁却是哈哈笑了两声。
拉絮斯皱眉。
但范宁的步子已经与他对向拉开了长长的距离,抬脚踩上第一级台阶。
他凝望着掌声,直到它们逐渐平息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
被无数道各怀其意的目光注视着,范宁开始捣鼓讲话台上的那个扩音器。
左右扭动,上下拍打。
底噪和音质的确是调好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学之前蜡先生的动作。
“我是卡洛恩·范·宁,北大陆人,新历913年夏天从圣莱尼亚大学毕业,音乐学专业的。”
范宁凑到麦克风旁边,既没问好,没感谢,也没有要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圆场的意思,就这么闲聊般地直接开口了。
“我算学院派的科班出身,算是吧,但非‘自幼’,我的父亲原是特纳美术馆馆长,就是今日你们所知的特纳艺术院线的那个前身,我儿时生活的艺术氛围以美术为主,我会一些素描、速写和水粉,钢琴和声乐也有过接触和练习,总的来说,是后来为了考学,才逐渐开始学习系统的音乐技法”
“但是,一个人儿时的经历与环境,会对其人格塑成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比如我,我很早就能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东西,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怎么说呢?”发言台前,范宁笑了笑,“比如,我很早就发现,这世上存在一种更值得学习的表达方式‘表达’这个词很重要,是人类最先习得、并且会一直习得的:婴儿生下来就会啼哭;小孩子无聊时会吵闹、得意时会图表现、委屈时会求拥抱;成年人的情绪更复杂,有人喜怒无常,有人内敛稳定,有人表达自己的情绪,是为了控制别人的情绪;有些人,会用富有逻辑的思维捍卫自己的观点,用条理清晰的言辞阐述自己的利益,也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组织语言的能力依然如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凡此种种但是!我发现存在一种更优的表达方式,不光是艺术家习得了它们,只要能照到一缕微光,孩子们照样能习得,它可以是更赤裸的,也可以是更含蓄的;可以准确清晰,也可以饱含隐喻;可以富有美感,也可以触目惊心;可以轻松、活泼、有趣,也可以找到更深沉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