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是范宁仍分辨不了这清单里的哪些藏品是“幻物”,或者,还需将哪些其他的藏品补充进来。
更关键的是,此人的动机何在?是否知道这一出隐情?
“你清楚一类所谓‘幻物’的存在么?”范宁手持的笔尖始终无法下落,他挑明发问。
“幻物?”斯奎亚本捻动胡须,自若摇头,“这里只有‘藏品’,技师先生。不过这是个不错的‘推介话术’的点子,或许你同样有营销上的天赋。”
“不介意的话,说说你与莱里奇馆长的关系。”范宁再次翻动册子,眼里似在认真思考。
“关系.雇佣?合作?显而易见。”斯奎亚本笑道。
“是否存在一场‘纷争’?”范宁循着他之前的句式提问。
“纷争无处不在。”对方端起冰茶喝了一口,“范宁大师,你已进入了状态,语及悬而未定之事的状态,然后,你试图找到一种书写的合理性?”
范宁皱眉凝视着此人帽檐下的脸庞。
“其实,合理性生来存在,如作为一名藏品修复技师,你可在备注栏写下藏品所需的保养手段、工艺、处理时间的限制,如此一来,某些受限于客观条件的藏品,便被赋予了‘今夜不宜参拍’的定论,另一些‘宜于参拍’的藏品,其可能性的分支便被歌颂”
“这就是你邀我上来的原因?咨询专业方面的意见?”范宁拧紧眉头,“我观察过你在历次估价环节中展现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立场或动机,你到底在充当一位怎样的角色?”
“环节上的征求意见者。”轮椅男子捧起当下最新一期的艺术评论杂志,遮住了自身近大半张脸,“噢,若你经常出入议会或市政厅,同一些小公务员打过交道,就知道领受此类劳碌职分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有时,工作数量的堆砌,并不意味着丰硕的成效,你并不知道至关重要的意见会在哪一环节产出”
“越是大功业的环节,征求各方意见的范围越广,等待的时间越长,而得到的回复越有可能是‘无’,或许初步的方案就已经足够完美,有时涂涂改改,最后又回到第一稿的情况也非孤例。”
越有可能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