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旅行时,或远足登高时,存在一个逐步远离身后或脚下集镇喧嚣的过程”
其标志性的音色从极远方的音位响起,造成了空间和情绪上的疏离感。
像是风、海浪,或虚幻而悲切的歌声。
尘世最后的声音,牛的铃铛,多么独特、真挚又巧思的配器。
其实她早就告诉过自己,她们早就告诉过自己。
比喜马偕尔邦雪山之行的世代还要早。
“.我永远不会忘记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弥辛乡村屋外乘凉时,来自一头牛所发出的迟钝的低鸣,那种来自灵魂至暗处的苦痛深深创伤着我。”
那是范宁还在为《小调第三交响曲》的“人类告诉我”乐章苦思之时,那位乐天派的可爱学生所告诉自己的。
关于无边无际的苦痛的自省。
关于漫长而深沉的渴慕。
“要是有一口酒,那窖藏在地下多年的凉饮,一尝就令人想起炽热之邦,想起花神,恋歌,阳光和舞蹈。”
“要是有一杯南国的温暖,充满了鲜红的灵感之泉,杯缘明灭着珍珠的泡沫,给嘴唇染上紫斑。”
“我将一饮而尽而悄然离开尘寰,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隐没。”
范宁轻念起另一篇关于夜的诗篇,就像诵念一部引魂的神秘之歌。
约翰·济慈,《夜莺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