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浩然有意针对他旗下的这两大公司,他恐怕连太多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兄,你当初和汇沣银行达成那样的协议,可曾有过后悔?”包裕刚并未提及什么解决之策,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
“后悔?不,我从未后悔过!”李加诚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没有汇沣银行当年的鼎力相助,他很难拥有如今这般风光显赫的地位。
长江实业虽发展得不错,但单单一家和记黄埔的体量与价值,就足以抵得上数家长江实业。
虽然李加诚一直觊觎着优质英资企业,可在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顺利拿下和记黄埔。
正因如此,对于与汇沣银行的之前合作,他从未有过一丝后悔。
如果命运允许他重新做出选择,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汇沣银行达成那份协议。
即便如今身陷这般错综复杂、棘手难缠的局面,他也无比清楚,当初的那个决定,正是他得以迈向更高商业阶层的关键一步,是推动他事业跃升的重要转折。
然而,此刻他却不得不直面这残酷现实所衍生出的重重危机。
包裕刚望着李加诚那斩钉截铁、毫无动摇的神情,心中不禁暗自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死不悔改啊!
他向来清楚,李加诚是个野心勃勃且行事果决之人,这本无可厚非。
早在初识李加诚时,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此人未来必成大器、成就不可限量,所以早早便与他结识相交,后来更是成为了挚友。
可谁能想到,李加诚那曾经助力他攀升的野心,如今却将他推入了这般举步维艰、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
“李兄,你眼下的处境,着实有些棘手啊,我和浩然私交确实不错,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逼着他去做他不乐意的事儿。
你当初那行事手段,就算搁我身上,我都觉得有些过分了,这就好比俩地儿打仗,你一个劲儿地给其中一方送武器弹药,现在倒好,又想让另一方对你既往不咎,这做法,的确很不地道。
如今你还不肯主动去缓和跟他的关系,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让我难做嘛!”包裕刚皱了皱眉头,长叹着说道。
李加诚苦笑着,双手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包兄,我又何尝不想主动缓和与林浩然的关系?可如今这局面,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沼,每动一下都可能陷得更深。
汇沣银行那合约的束缚,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我若贸然行动,恐怕我这些年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包裕刚微微颔首,他虽不完全清楚合约细节,但从李加诚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那份为难。
他这个抱大腿的行为,相当于抱上的时候,就松不开了。
他沉思片刻,说道:“李兄,那你有没有尝试过从合约本身入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漏洞或者协商的余地,毕竟现在汇沣银行已被渣打收购,或许新的管理层对这份合约的态度会有所不同。”
李加诚无奈地摇了摇头:“包兄,我何尝没有想过这一点?在得知汇沣银行被收购的消息后,我就第一时间与渣打银行方面取得了联系。
可他们态度强硬,明确表示会继承并严格执行原合约的所有条款,没有任何商量的空间,而且,他们似乎也在利用这份合约,试图进一步控制我在和记黄埔的影响力,以实现他们自身的商业布局。”
实际上,放给谁,都不可能放弃。
毕竟,无论是长江实业,还是和记黄埔,如今在上市企业中可都已经进入前十的地位。
这两大企业所蕴含的商业价值与影响力,足以让任何资本势力都垂涎三尺。
渣打银行收购汇沣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掌控这两大企业金融业务关联的绝佳机会。
他们必定会通过严格执行合约,将李加诚牢牢拴在为他们利益服务的轨道上,进一步拓展自身在香江商业版图的势力范围。
“李兄,说句实在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化解你跟浩然之间的矛盾了,想必你也清楚浩然的为人,只要你对他无愧,他绝不会无缘无故与你为敌;
可要是你主动与他作对,他这人其实挺记仇的,怡和洋行和汇沣银行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包裕刚此刻并无幸灾乐祸之意,毕竟他与李加诚相识已有十几二十年,算是老友了,但面对眼下这局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助。
包裕刚的话,让李加诚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