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恨的牙齿咯咯作响,却也听得出严嵩话中有话,只得强忍心中的怒意,瞪着顷刻间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声喝道:
「如此说来,老夫还得感谢你幺……你有话直说!」
迎着郭勋灼灼的目光,严嵩宠辱不惊:
「事已至此,翊国公恐怕只剩下了一条出路,那便是迅速与这些坏事之人完成切割。」
「下官以为,张瓒也好,边将也罢,这些人虽可能与翊国公有些干系,但翊国公此前自告奋勇前来督办大同之事,足以说明翊国公对他们在大同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诚然,若只是以此来解释,恐怕还不足以证明翊国公的清白,不能完全避免引起皇上的猜疑,亦无法杜绝政敌的攻讦弹劾。」
「这恐怕就是翊国公最为担忧的事情,因此不得不违心袒护这些坏事之人。」
「好在眼下正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使翊国公彻底与这些人完成切割,自此不必再受制于人,不必再办违心之事。」
听到这里,郭勋脸上的怒意略微减弱了一些,眉头却越蹙越紧:
「你的意思是……」
「翊国公不会不知道,你的义子鄢懋卿不日便将抵达大同吧?」
严嵩继续说道,
「鄢懋卿此次前来大同,必然也是奉皇上旨意督办碳税衙门之事。」
「下官知道鄢懋卿对翊国公一片孝心,不会坐视翊国公身陷囹圄。」
「可翊国公难道要因为一己私利,令鄢懋卿也不能成事,自此失去皇上的信任不成?」
「……」
郭勋闻言陷入了沉默,脸上的怒意已完全消失,面色时而发白时而发红。
他想起了鄢懋卿在段朝用之事中的舍命疏救,想起了鄢懋卿因侵占百姓利益之事的全力周旋。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这个不成器的义父,在拖累着鄢懋卿这个义子……这让他时常分不清究竟谁是父谁是子。
「而鄢懋卿此前在太原府所行之事,翊国公也早有耳闻。」
严嵩将郭勋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继续循循善诱:
「只要翊国公下定决心,与这些坏事之人划清界限,为鄢懋卿扫除成事的障碍,使他不必束手束脚,助其今回顺利立下大功,那幺他便依旧是皇上最信任的宠臣!」
「而以鄢懋卿的智慧与手段,也一定能够替翊国公洗清污点,翊国公方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你们父子二人互相成就,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父慈子孝!」
「若翊国公实在有些难处,亦可放权下官,恶人由下官来当,骂名亦由下官来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