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帮同事调剂’物事的事体,讲起来是热心帮忙,是人家懂道理给谢礼,是你自家有本事、人脉广。听起来老好听!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敲山震虎的力度,粗糙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油瓶都轻微一晃:
“隔墙有耳!闲言碎语害煞人!
传到外头那些眼红、嘴巴碎的人耳朵里,你晓得他们会怎么讲?
讲你利用干部身份以权谋私?讲你私下里倒买倒卖?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你吃得消伐!
不要说你的前程,就是我们全家,都要跟着吃挂落!”
他严厉如刀的目光,最终狠狠钉向大儿媳李桂:“尤其是你,桂!”
他指名道姓,毫不留情:“你平常一张嘴就是高音喇叭,欢喜东家长西家短,芝麻绿豆的事体都要宣扬得弄堂里全晓得!
从今朝起,给我把嘴巴扎扎紧!屋里厢多了啥物事,不要一惊一乍,像发现金元宝!
更不要到外头去显摆!
有人问起来,就讲是我从工友那里调剂来,或者讲是托乡下老亲眷千辛万苦想办法弄来的!
听到伐?记牢了伐?”
李桂被公公这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和直白的训斥,震得心头狂跳,脸上的兴奋和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惶恐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