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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英心里阵阵后怕,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顺着深刻在脸上的皱纹蜿蜒而下。

她猛地抓住阳光明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后怕:

“明明……你……你真真没寄出去吧?邮局……邮局没扣牢你吧?没为难你吧?”

得到儿子再三肯定的摇头和安抚后,她才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虚脱地松开了手,瘫坐在凳子上,后怕地拍着胸口,反复念叨:

“吓煞我了……吓煞我了……菩萨保佑……”

阳永康一直沉默着,像一尊生铁铸成的雕像。

他浓密的眉头锁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旱烟杆紧紧捏在粗粝的大手里,烟锅里的烟丝早已熄灭多时。

他古铜色的脸庞在阴影里显得冷硬如岩石。

当听到最后一个关于粮票的案例时,他猛地将旱烟杆重重磕在坚硬的桌角上!

“咚!”

一声闷响,如同惊堂木拍下,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几晃。

这声音也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都——听——清——爽——了——伐!”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滚过的闷雷,带着一家之主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和严厉:

“这就是政策!嫌屋里厢太平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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