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红抬起头,迎上阳光明的目光。
那眼神深邃、平静,像一潭深水,没有炫耀,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无需言表的理解和支持——那是一种同处困境中的人才能体会的无声力量。
“谢谢你,明明阿哥。”她声音依旧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但这句感谢里,却透着一丝真实的、发自肺腑的暖意。
这包实实在在的核桃仁,比那两张油光水滑的葱油饼,更能穿透她心头的冰层,带来一丝不含杂质的暖流。
阳光明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就在陈乐安转过身去弯腰提那个沉重的网兜、邻居们也因赵家离去而重新陷入低声交谈的短暂间隙,阳光明极其自然地、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陈卫红一步。
他身体微微前倾,头略低,用只有两人才能清晰捕捉到的气声,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地说道:
“听好。包裹有补丁的那一侧,缝死的那个夹层里,有五斤全国粮票。自己藏好,贴身放。谁也别说,包括你爸。
到了芸南,安顿下来,实在困难、揭不开锅的时候再用。”
陈卫红浑身猛地一震!像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她倏地抬起头,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阳光明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静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