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祝福,简短,空洞,缺乏任何实质性的温度,更像是一种礼貌的告别辞令。
沈美玉转回头,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明脸上。
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打翻的调色盘:有终于放下重负的释然,有对未来茫然的淡淡忧伤,或许还残留着一丝不甘心的火星在深处明灭,但最终,占据上风的是一种接受了现实、无力亦无心再挣扎的平静。
这段时间,显然足够这个曾经心高气傲、惯于算计的姑娘,去消化阳光明那翻天覆地、判若两人的变化——那个对她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明明”,真的已经消失不见了。
“明明,”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晰、稳定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表演的洒脱,试图掩盖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想过了。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体。”
她的目光坦然地迎着他,没有闪躲,“有些想法,太幼稚,也太冲动。大概……就是一时脑热,被虚荣心冲昏了头。”
她微微仰起脸,让傍晚微凉的风拂过略显苍白的脸颊,齐耳的短发被风轻轻撩动,显出几分倔强。
随即,她的目光重新牢牢锁在阳光明脸上,那里面褪去了伪装,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近乎残酷的自我剖析意味:
“其实……我现在回头想想,以前可能是习惯了。”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真切的懊悔,仿佛在剥离一层层包裹着丑陋真相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