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粢饭糕外脆里糯,米香十足,带着油锅赋予的独特魅力。

张秀英忙着用筷子尖小心地挑开小笼包皮,吹凉里面滚烫的汤汁喂给壮壮。

李桂眼尖,给阳永康夹了个底子最焦黄酥脆的生煎,放在他碗里。

阳光明则把“老虎脚爪”最酥脆的“爪尖”仔细掰下来,递给父亲。

小小的旧木桌上,碗筷轻碰。

咀嚼声、低声的赞叹声、壮壮含糊不清的学语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温馨的晨曲。

丰盛的早点,再加上这份意外和用心,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融融的暖意。连清晨斜射进来的光线,都仿佛带着温度,落在每个人舒展的眉宇间。

吃完早饭,阳光明帮着收拾碗筷。李桂利落地洗碗,水流哗哗作响。阳光耀则拿起扫帚,细细清扫掉在地上的碎屑,地面很快恢复光洁。

简单收拾完,他走到父母身边,站下脚步,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郑重:

“阿爸,姆妈,今天上午我打算去郎科长家一趟。人家帮了姆妈这么大忙,调了恁称心的岗位。总得上门好好谢谢人家。礼数要周到。”

“应该的!应该的!”张秀英连声应道,脸上满是真挚的感激,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被熨平了一般。

“郎科长是好人,帮了大忙了。你等等,姆妈给你收拾点东西带去。”她说着就要转身回屋,脚步带着急切,想去翻她那口宝贝的樟木箱子。

“姆妈,不用了。”阳光明轻轻拦住母亲的手臂,动作温和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我都准备好了。托朋友调剂了几样稀罕东西带过去,保证不失礼数。你收拾的那些,都是家里要用的,人家也未必缺。”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沉稳。

张秀英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儿子。

阳光明那双眼睛,沉静清亮,像两口深潭。

这段时间,儿子身上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似乎总能办成事的“本事”,让她心里的疑虑像阳光下的薄雾一样迅速消散。

她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信任:“行,你办事,姆妈放心。去了好好谢谢人家郎科长,讲话要诚恳。他屋里老太太身体勿好,也记得问候一声。代我同她讲,谢谢她家郎科长。”

“晓得嘞,姆妈,你放心好嘞。”阳光明应着,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他回屋拎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用挎包,跟家人打了招呼,便出了石库门,融入了弄堂外渐渐喧闹起来的市井声里。

来到站台,阳光明坐上那辆行驶起来哐当作响的公交车。

车厢里混合着汗味、油味和尘土的气息,有些闷热,他在距离红星国厂家属区还有一站路的地方下了车。

这里相对僻静。

他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窄窄的、两旁是斑驳高墙的小弄堂深处。

墙角湿漉漉地长着厚厚的青苔,头顶是晾衣竹竿交错搭出的“一线天”,只漏下些破碎的天光。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屏住呼吸。确认弄堂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模糊的市声像背景音一样嗡嗡作响。

他微微凝神,肩上的挎包瞬间变得沉甸甸,有了实在的分量,帆布带子勒紧了肩膀。

他拉开那厚实的军绿色帆布的一角,快速而仔细地检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用厚实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包裹,掂量着分量不轻。

里面是二斤品相上乘的淡干海参。

刺针分明,根根挺立,色泽黑亮中透着淡淡的灰褐,干爽硬挺,散发着海洋特有的、纯净的咸腥气,仿佛浓缩了大海的精华。

旁边是一个沉甸甸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浓稠、澄澈透亮、几乎能拉丝的琥珀色液体,正是纯正的蜂蜜。

接着是一个略显陈旧的土黄色纸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斤切割整齐、色泽深沉如漆、质地坚硬光润的阿胶块。

这些阿胶块,透着一种药材特有的沉郁气息,古朴而厚重。

最后,还有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瓶盖密封严实的罐头瓶。

里面是满满一瓶色泽乌黑油亮、飘着浓郁焦香葱末的葱油酱——这是他给赵国栋准备的小礼物。

那凝固的油脂如同琥珀,包裹着炸得酥脆深褐的葱段,香气霸道得仿佛要冲破瓶盖,唤醒沉睡的味蕾。

他把这几样东西仔细地在挎包里重新码放好,确保稳妥不会磕碰。

重新盖严实盖布,这才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拎着这个价值不菲的挎包,重新走上了人来人往、阳光刺眼的大路,朝着红星国厂家属区的方向走去。

阳光明的眼神很好,远远就看见郎天瑞已经在家属院那扇漆皮剥落的铁栅栏大门旁翘首以盼。

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半袖,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油亮服帖。他背着手,脚尖却不安地轻轻点着地,暴露了内心的焦灼。

一看到阳光明熟悉的身影出现,他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脸上瞬间堆满了发自内心的热切笑容,那笑容几乎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连法令纹都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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