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香梅也连忙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霍主任您千万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能收下就好。”
这份厚重的礼物被收下,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融洽、自然和亲近,仿佛一层无形中存在的隔膜被彻底打破了,彼此间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许多。
霍主任心情明显变得很好,他亲自起身,拿起暖水瓶,给两人面前的空茶杯里续上了热水,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
然后他坐回来,关切地问道:“光明啊,上次一别,也没机会细问。你二哥回去后,腿伤恢复得怎么样?在魔都那边做了康复治疗吗?没落下什么严重的毛病吧?”
阳光明点点头,详细回答道:“劳您一直惦记着,恢复得挺好的。
魔都那边的医疗条件和康复手段毕竟要更完善一些,他回去后又系统治疗和康复了一段时间。现在走路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跑跳可能还差些,就是阴雨天或者劳累时,伤处偶尔会有点酸胀感,不能干太重的体力活。
不过他现在已经进了纺织厂,在劳资科做工资核算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作也不累,一切都挺好,家里人也总算放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霍主任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真是万幸!万幸啊!他当时那个伤……情况其实挺复杂的,能恢复到今天这个程度,没有留下明显的残疾,已经是非常非常理想的结果了。”
他话里有话,彼此都心照不宣,知道当初的操作承担了怎样的风险和压力。
霍主任又将温和的目光转向阳香梅,语气像是长辈关心自家孩子:“香梅呢?我隐约记得你去屯小教书了,教书还适应吗?孩子们调皮不?农村条件艰苦,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难处?”
阳香梅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笑了笑,声音轻柔却清晰:
“都挺好的,霍主任。屯子里的人都很朴实善良,对我们老师特别照顾。
孩子们大多也挺懂事的,知道上学不容易,学习很认真。
就是我自己刚开始教,经验不足,很多地方还在慢慢摸索学习,怕教不好耽误了孩子们。”
“慢慢来,不用急,教书育人是个细水长流的活儿,也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爱心。”
霍主任鼓励道,语气十分温和,“你有这份心,就一定能教好。以后有什么教学上的问题,也可以来县里找有经验的老师请教请教。”
“哎,谢谢霍主任。”阳香梅感激地点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问了问阳光明在魔都的工作情况,霍主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
“光明,你这次来东北,除了出差和看你二姐,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要办?我看香梅总是神思不属的,是不是有状况了?”
他问得比较含蓄委婉,但目光里带着了然。
阳光明看了二姐一眼,见她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微微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脸颊泛起红晕,便不再隐瞒,坦诚地说道:
“不瞒您说,霍主任,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我二姐……她和罗兴邦同志正在处对象。
您应该也见过罗兴邦这个人,我二哥住院的时候,他经常过来探望,就是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我这次来,也是想顺便了解一下男方和他家里的具体情况,心里好有个底。”
霍主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意外之色,“罗兴邦……嗯,我确实还有点印象。好像小伙子看着挺老实本分,话不多,挺踏实的一个年轻人。他好像是本地的一名知青,他爸妈应该都在本县工作吧?”
“是的,他父亲在县工业局,母亲在街道办,都是干部。”
阳光明接过话头,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些,“霍主任,您是本地人,德高望重,见多识广,看人看事都比我们透彻。
不瞒您说,我对罗兴邦同志本人初步接触下来,印象还算不错,感觉挺实在。
但对他家里的具体情况,尤其是他父母的实际为人、处事风格、家风怎么样,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
我这心里头……始终有点不踏实,空落落的。”
他态度极为诚恳地请求道:“您在这县城里工作生活这么多年,人脉广,认识的人多。
您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私下里帮着打听一下,或者说,了解了解罗兴邦父母的具体为人?
比如在单位、在邻居间的风评究竟怎么样?是不是那种通情达理、厚道正派的人家?
我也好心里有个实实在在的底,回去也能跟父母有个交代。”他将自己的担忧和请求说得非常明白。
霍主任听完,没有丝毫犹豫,很痛快地点了点头,爽快地应承下来:
“这个没问题。罗家在县里也算是个有点名号的家庭,打听一下不难。
我找几个在工业局和街道的老熟人、老病号侧面问问,应该能问出点实在话来。
你放心,这事我记心里了,一定给你打听清楚。”
“太感谢您了,霍主任!这可真是帮我解决大问题了!有您出面打听,消息肯定可靠得多,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不少!”阳光明连忙道谢,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有霍主任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出面打听,得到的消息绝非道听途说可比,必然是最真实可靠的评价。
霍主任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