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年看在眼中,却是视而不见,自古举杯小酌。
再看二人,屏退左右,再起身恭敬一杯:“大人,那新任县尉当真是小黄村之人?”
“那还有假?”
中年警他二人一眼:“府里已经发来文书,那小黄村宋武剿灭五仙余孽与三寨匪寇有功,特任其为清河县尉,不日就要赴任了。”
官面话语,滴水不漏,听得左右二人眉头紧皱。
他们是张陈二家之主。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这清河县不小不大,十里八乡有四大豪强,正是张,陈,
钱,李四家宗族。
其中张陈二家多有联姻,这些年携手做大,已有压过钱李二家的趋势,前些日子更是盯上了空缺的县尉一职。
一县之尊,自是县令。
但这县令官居七品,本地之人不得任用,只能由朝廷任用,吏部分派,属於“流官!”
而县令之下,县尉县丞者,则属於“土官。”
流官朝廷调命,土官地方任免,久而久之便成地头蛇,配合县中胥吏与地方豪强,那甚至能够將县令架空。
张陈已是地方豪强,如今又谋县尉之职,其野心不用多说,已有成为郡望世家之势。
作为清河县令,对他们这等作为,吕文轩心中很是不喜,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是地头蛇,根深蒂固又財大气粗,这一次甚至將关係走到了府里,哪怕他这县令不喜,也是无可奈何。
但不想变故横生,无端端跳出个宋家来,直接从府里將这县尉一职抢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吕文轩很想知道,张陈二家更想知道。
“那小黄村重建不过几年,虽仗那土地之名聚得数百村民,但如何能与那三寨悍匪相当,更別说將其剿灭了。”
“还有那宋家,我知些根底,是东平县迁来的,十几代就出了一个举人,如何有关係走到府里?”
二人一番言语,齐齐问向吕文轩。
“这本官也不知晓。”
吕文轩淡声一语,眼中闪过几许戏謔。
他是流官,受制於这些地方豪强,尤其是这张陈两家,平日里不说受气,但也有一些闷,如今见到他们吃亏,又有一方新势力入场制衡,自是乐得作壁上观,看这两虎相斗。
他这心思,张陈二人,亦是心知肚明,当即试探言语:“莫不是攀上了什么贵人?”
“谁人知晓?”
吕文轩一笑,仍是稳如泰山。
这二家之主,其心不死,今日邀他前来宴饮,为的就是探听那宋家的底细。
若这宋家当真攀升了贵人,能將关係疏通至府里,那没什么好说的,两家只能忍气吞声。
但若是宋家没有攀上靠山,只是凭著功劳侥倖上位,那他们就要跟其扯扯了。
这些地方豪强,根深蒂固,財大气粗,一个个都是地头蛇,发起力足可將他这县令架空,甚至做些手段令他丟官去职。
县令如此,县尉更不用说,没有靠山支撑,或者地方支撑,那他们这些地头蛇完全可以活动活动,將他架空或者乾脆拉下马来。
吕文轩知他们心意,但根本不搭这茬,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