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反倒是那清河城隍压力难当。
阴阳有隔,神人有別,作为朝廷钦封,府城调派的县令,他的地位很是稳固,工作也十分轻鬆,甚至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东西都不管,整日饮酒作乐,置身事外。
那清河城隍就不同了,人爭一口气,神爭一灶香,这香火信仰之爭从来都是有进无退。
如今这黄山神君权御一山,威压二县,將诞辰庆典都搞到清河县城来了,那清河城隍的处境可想而知,香火信仰怕是流失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香火乃神道之本,没有香火供奉,神祗不仅会失去神力,甚至还可能跌落神坛,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所以,相比他这个县令,那清河城隍的处境不要太难堪,爭又爭不过,躺又躺不得,现在怕是正极力走关係,调离这清河县。
这般对比下来,陈川心態更是放鬆,彻底投入了这诗词之中。
如此这般..·
白日过去,夜幕降临。
城中各处,亮起灯火,各种祭典还在继续,只是不如白日盛大。
在黄鹤楼提诗纵饮,微略醉的陈川,也在几人的扶下回到了府衙。
府衙有三堂,大堂公判,二堂办差,三堂才是县令的住处。
车夫將微的陈川交给两名侍女,让她们將其扶回臥房,自己则留下与幕僚並肩,嘆息说道:“公子难得如此放纵。”
“是啊。”
幕僚点了点头,就应这么一声,似乎听不出对方的言下之意。
车夫看了他一眼,隨后也不再言语,转身出门餵起马来。
幕僚也站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此处。
灯火幽幽,夜渐深沉。
陈川躺在榻上,也是难得一醉,很快便入梦乡。
醉梦之中,恍恍惚惚,竟来到了府衙之外。
“这冷风一吹,醉意散去大半,陈川惊醒过来,不由满面错愣。
“我怎会在此?”
只见衙外城中,处处灯火通明,显然庆典还在继续,但不知为何那灯那火,还有內中之人,都是一片朦朧,甚至还有虚幻,好似雾里看,影影倬倬。
陈川错,不知醉倒的自己为何会在此,更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奇异。
就在他错之时,忽然一道金光亮起,隨后便见车马驾来,驾车的是一金甲神人,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一丈身材,雄阔威武,黄幣侧畔,金环日耀,绣袄中间,铁甲霜铺,一看便知非凡。
只见他驾车来到衙前,双手送出一封请帖:“陈公子,今日你在黄鹤楼上所赋诗词,才华横溢,气象非凡,深得神君喜爱,特送上请帖一封,邀公子赴文华之宴。”
“黄鹤楼?”
“文华宴?”
陈川一证,看著眼前神人,还有周边那虚幻朦朧的种种,终是醒悟过来,自己如今,已入阴间虽是大家子弟,见过世面之人,但这般际遇依旧让他面色微白。
毕竟,生死间,大恐怖!
如今虽非生死,但也出入阴阳,看著眼前金甲神人,还有那封大红请帖,陈川本想推脱,但话语出口却鬼使神差,反而答应了下来。
“神君相邀,敢不从命!”
说罢,便错愣伸手,接过了请帖。
“公子请!”
力士一笑,请他上车,隨即策马扬鞭,直向城外而去。
陈川坐在车中,没有丝毫顛簸,內心却一阵志志,不由得揭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光怪陆离的一片,各种景象飞划而过,很快就出了清河县城。
出了清河县,便到小黄山,与白日之时所见大致相同,但又有许多神异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