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到!”
“验明正身!”
负责监斩的乃是县尉宋健,看著宋冠这名侄儿,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时辰一到便提起令箭。
会子手隨之动作,拔去宋冠犯由牌,再拨起乱发,展露面目,验明正身。
“真是宋冠?”
“宋家—好狠的心!”
“壮士断腕,当真果决。”
“宋文这个老狐狸—”
周遭看客之中,不少权贵之人,正是清河黄山各家之主,包括当初的陆黄两家。
当然更多的是平民百姓,眼看宋冠验明正身,也是议论纷纷。
“真是宋家的大公子?”
“大义灭亲,毫无包庇,不愧是宋神君之后!”
“山神老爷,公正严明,自是容不得子孙为祸,毒害他人。”
眾人议论纷纷,心中更是激盪,渐成一股信念,犹若浪潮涌动。
虽然大陈有明文法条,家主杀奴,罪不至死,甚至都无须问责。
但.这当真应该吗?
看似应该。
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在歷朝歷代千年万年的推行下,这等法度早已深入人心,別说旁人,就是那被打死的家奴自己,都认为家主没有什么罪责。
这就是官法炉炼,千年万年的结果。
但这只是表面!
自我为重,乃是本能,对这等不公之法,哪怕表面屈服,內心也会有所愤慨,只是不敢表达,不得伸张而已。
当事之人如此,旁观者亦是一般。
毕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对这等法条,只要不是世家豪族之主,既得利益之人,哪个心中没有一点愤慨?
只是同样不得伸张而已。
如此愤慨,抑制於心,如今一朝释放,得以伸张出来,那宣泄可想而知。
大量的信仰愿力,凝成一股磅礴气运,隱隱化为蛟龙之形,黑鳞覆体,爪牙怒张,直向小黄山而去。
也是同时,清河县外,一支车队行来,阴兵纸马穿梭阴阳,金车玉行走虚实,显出非凡气象。
“嗯!?”
金车之中,陆季眼神一凝,看著那张牙舞爪,含恨带怒,直向小黄山而去的黑蛟,眼中也见惊心。
“如此暴烈的愿力?”
“是这清河万民的心头恨火!”
“法度不公,民心有恨,一朝而发,势若决堤,才会有如此暴烈的愿力凝成。”
“若我今日不来,提他官品位阶,他怕是会以这万民恨火,正法之势强行冲关,届时便可脱去桔,独立为神,雄霸一方。”
“当真——好算计!”
陆季眼神变幻,隨即催动神力,车马速度暴增,向小黄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