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崔绍见此,也不多言,直接开门见山:“安平县神判庙所行祭仪已成越,乃是犯上大罪,按律当诛,你为我金阳府同知,掌府內兵事之权,现我命你即刻调兵,捣毁此庙,绝其淫祀!”
“这———”
此番话语,惊得满堂譁然,诸多官吏面面相,又將目光移转,惊疑不定的看著崔绍与李慕白。
虽然他们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任的崔知府与实掌大权的李同知必有爭端,但没想到会爭得如此激烈,一出手就捅向要害。
对神判庙出兵,还要绝其祭祀?
这李慕白可能答应吗?
只见李慕白目光一警,隨即起身冷然言语:“此乃万民香火之祭,府尊身为一方父母,如今却欲对百姓动其屠刀,实乃丧心病狂之举。”
...
此话一出,满堂皆寂。
好傢伙,这李慕白也是不肯吃亏,直接就將一顶要屠戮百姓的帽子反扣了回来。
“你放肆!”
崔绍大怒,堂木一拍:“本府何曾说要屠戮百姓了?”
李慕白神色不变:“万民香火,虔心供奉,对此动兵,不是屠戮百姓是什么?”
“顛倒黑白!”
崔绍大怒:“朝廷法度,祭祀有制,那神判庙行偕越之事,犯大逆不道之罪,本府依法而办,却被你说成是屠戮百姓,李慕白,你分明是与此庙勾结,行包庇之事。”
“朝廷法度,当行正道,以民为重,君王为轻!”
李慕白凛然无谓:“若不为正法,反茶毒百姓,那纵是君王,也当有罪!”
“你—!!!”
此话一出,莫说旁人,便是堂上的崔绍都惊骇不已,一干骑在墙头的官吏更是瑟瑟发抖。
但崔绍到底是崔绍,很快便反应过来,起身冷然质问:“李慕白,你这是要造反吗?””
“此乃弔民伐罪!”
李慕白根本不理,只厉喝一声:“来人啊!”
“砰!!!”
顿时一队甲士撞入堂中,来到李慕白身后听从调令。
“你—”
崔绍眼神一凝,也见惊骇之色。
虽然预料到李慕白的反应,但见他如此果断,崔绍心底还是有些发慌。
李慕白却不跟他废话:“拿下!”
数日之后,州府金陵。
此乃扬州首府,六朝古都,王气所钟。
梁王府內,歌舞昇平,宴饮正欢。
梁王簫燁高坐主位,下方是金陵各家之人,多为青年才俊,还有诸多文渊学士。
簫燁年纪不大,不过弱冠之龄,但却仪態非凡,不说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也如桂林一枝,崑山片玉,姿態高雅,洒然脱俗,又有天家贵气,威严於內,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他坐在高堂主位之上,一双眼眸温润如玉,目光所及让人如沐春风,不由折服。
今日只是小宴,未有多少高官权贵,但来的也都是各家才俊与儒林名士,满堂文华,亦是不凡。
就在眾人其乐融融之时—
“报!!!”
一人飞报而入:“金阳府同知李慕白越权擅专,囚害新任知府崔绍与金阳各级官属,更行越之事,以祭天之仪淫祀邪神,州牧大人请殿下前往,討此逆贼!”
“嗯!?”
“这——”
此话一出,满堂譁然,惊疑不定。
唯有簫燁神色不变,直接起身沉稳下令:“摆驾州府!”
时机终至!
因为此世,神道为尊,有先祖神祗在上把控,不需要太担心同室操戈,宗族造反之事,所以朝廷对於藩王並无多少防备,反而予以重任,各地藩王都可开府建牙,镇兵经武,再不济也能监军督师。
簫燁这位被贬斥扬州的太子也不例外,虽失了太子名位,但到扬州仍是藩王,如今金阳生乱,他便可名正言顺出兵征討。
这便是潜龙起势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