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没立刻回答奶奶和小鱼,看向黄明远「」「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黄明远拱手恭敬道。
一日一夜的深眠,如同沉入无底寒渊,此刻醒来,神魂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已然平息,只余下一种大病初愈的沉重疲惫和近乎空虚的乏力感。
他轻轻挣开小鱼的手,撑着土炕边缘,慢慢坐起身。
「水。」
「水!水!」小鱼立刻松开手,连滚带爬地扑向灶台边那只盛着清水的粗陶碗。
冰冷的山泉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江辰将空水瓢递回,目光终于转向肃立一旁的黄明远,平静无波:「今天法事做得怎幺样?说说吧。」
黄明远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极力控制的颤抖:
「师父,真的神了!您……您赐下的那道符箓……简直是夺天地造化之功!」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激动地比划著名:「弟子……弟子就按您吩咐的,把那符……悄悄贴在法坛下方最不起眼的暗角里。赵青山那老狐狸,还有赵世昌那条恶犬,带着一帮矿上的头头脑脑,就在法坛前头站着,看着弟子做法事,眼神跟刀子似的!弟子念完经,烧完符,心里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啊!硬着头皮跟他们说,二号矿坑怨气已成煞穴,非得十日后再做一场更大的法事才能彻底根除……」
黄明远咽了口唾沫:「您猜怎幺着?!赵青山那老东西,脸上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说『黄道长是高人,您怎幺说,我们就怎幺做!』赵世昌那狗东西,平时多精啊,当时也跟换了个人似的,点头哈腰,二话不说,当场就叫人拿了一万块现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