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门口守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黄明远和陈锋微微一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沉重的病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消毒水气味。
江辰步入病房,三张并排铁架床上,三个枯槁如柴的人影猛地一颤!
他们如同受惊的兽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手脚并用地向床铺最里面的角落蜷缩!
「呜——嗬嗬——」
「别……别过来……」
「饶命……饶命……」
含糊不清的哀求、短促破碎的抽气、牙齿咯咯打颤声混杂在一起,充满窒息般的恐惧。
他们拼命地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恨不能嵌进墙壁与床角的阴影里。
陈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三个……已经算恢复得好些了……最严重的几个在走廊尽头的独立病房,根本不能见人……靠近就发疯……」
江辰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
左边床上是个四十上下年纪的汉子,皮肤黝黑,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手腕处光秃秃的,缺了三根手指的断茬被纱布包裹着,边缘渗着黄水。
他蜷在墙角,仅存的右手死死抠着墙壁,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嗬嗬」声。
中间是个年轻些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疤痕,像是被什幺腐蚀过,一只眼睛只剩下灰白的翳。
他像虾米一样弓着背,双手死死抱住膝盖,身体有节奏地前后晃动。
最右边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瘦得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定定地对着墙角,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湿痕。
恐惧如同油污,从他们每一个颤抖的毛孔里渗出来,浸染着整个空间。
江辰站在病房中央,距离那三人约莫两步之遥。
他没有试图靠近,也没有开口安抚。
识海深处,微弱神魂本源,缓缓苏醒。
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星辰,在绝对虚静的宇宙中,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出触须。
他闭上双眼。
《道德经》的古老箴言在心间流淌:「致虚极,守静笃……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心神瞬间沉入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穿透病房的物理界限,轻柔地笼罩向那三个蜷缩在恐惧深渊中的灵魂。
没有强行窥探,没有粗暴侵入。
更像是在聆听与触碰。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杂音首先撞入江辰的感知。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混乱与破碎频率集合体,如同亿万根锈蚀的琴弦被同时粗暴地撕扯、崩断!
是恐惧!
是被折磨到极限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回响!
它形成强大的斥力场,排斥一切外来的意念。
江辰的识海微微一荡,神魂本源感受到针扎般的刺痛。
他立刻收敛心神,将探出的意念频率调至更低、更缓、更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