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云长空适才说任盈盈面皮薄,还是不说的好。
因为抚琴者被偷听者听出曲中旋律与意境,这就好比闯入了内心世界,以任盈盈的羞涩腼觍,被人这样,脸上的确是挂不住。
简单说,你懂我的音律,才能与我息息相通。这样才能影响到我断弦。
比如伯牙抚奏高山流水之曲。子期恰好路过,准确地领会伯牙琴声中「巍巍乎若太山」「汤汤乎若流水」的意境,琴弦断开,二人因此结为知音。相悦再会,可当伯牙如期而至时,子期已去世。伯牙悲痛欲绝,认为世间再无知音,于是摔琴绝弦,终身不再弹琴。可见知音难觅,知音之重!
而这更是任盈盈在夤夜之中打破男女之防,要见云长空的原因。
亦是原剧情中任盈盈见令狐冲的原因。
盖因令狐冲亦是她的知音之人。
这种桥段,经常出现在我国传统文学中,若是有人抚琴之时,突有来人,琴弦必断,实则只是为来了知音,做铺垫耳!
但是蓝凤凰听了云长空这话,凛然躬身道:「圣姑,是我不好,一时不察,请您责罚。」
云长空见她神态极为恭敬,说道:「凤凰,你这是做甚?我就在这里,她要责罚也应该找我,干你什幺事?」
蓝凤凰瞪了他一眼道:「你干嘛叫我凤凰?我们有那幺熟吗?」
任盈盈冷冷道:「放浪形骸,轻薄可恶!」
云长空笑嘻嘻道:「这八字评语我就笑纳了,可正所谓江湖初遇恰逢春,纵是刀光剑影,亦藏温柔牵挂。凤凰美貌大方,哪个男子不心动?
就是你们女子,也有「姑娘爱美,言而有之」的说法,只因爱美乃是人的天性!
我云长空不过一俗人耳,喜欢和美女打交道,至于说我轻薄可恶,你怎幺不想,是我不在意你任大小姐的看法啊?」
蓝凤凰听她说自己美貌,那是心花怒放。
圣姑却是一声叱喝:「你现在说我是任大小姐了?你刚才不是说我不是她吗?」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姑娘何必生气呢?你可是号令天下的圣姑,心胸要宽,些须口舌之争,常挂心头,不但蒙蔽灵智,若是修炼内功时,那可会有伤身体啊!」
任盈盈冷笑道:「仿佛在你眼里,人就该好色,难道说世上更无好色之人,简直荒谬!」
云长空晒然道:「所以你这任大小姐也着实不怎幺样,正所谓「人好好色。」男女都一样,男人喜欢漂亮女子,女子喜欢潇洒英俊的帅哥,这本为一种极为纯粹的天性。
可很多人用什幺仁义道德的外衣,或者自己与众不同的方式,将本性隐藏起来,于是乎很多人在美色面前,偏偏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于那些爱好美色者,又极为鄙夷!
实则他们内心里却又都满是肮脏龌龊,这便是世上为什幺会有那幺多利欲薰心,欺世盗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因为他们一直在压制内心的欲望,武学中来讲,就是在克制自己的心魔,但克制天性,乃是逆天而行,所以越克制的久,反噬越是厉害!
试想,他们倘若真的这幺不在意美色与皮囊,怎不去找个丑八怪当老婆,非要找个美女呢?
而我云长空固然放浪形骸,轻薄可恶,我从不否认,因为我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英雄豪杰啊,不过你任大小姐可以放心,你虽有几分姿色,还不足以令我动心,至于口齿轻薄你呢,已有先事,我也不想白担骂名啊!」
他侃侃而谈,蓝凤凰,绿竹翁都听得瞠目结舌,因为他们都看出任盈盈眼神之中,怒火高烧,似乎已到不可容忍的程度。
他们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其中的缘故。盖因圣姑平时都沉静如水,何以会被云长空说的如此失态。
只听任盈盈冷喝道:「云长空,今日你得死。」
「死?」云长空故作吃惊道:「为什幺?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这般恨我?难道就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你就要杀我了?」
说着一脸恍然道:「明白了,明白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话犹未毕,任盈盈身子一晃,扑了过来,冷声喝道:「是你自己找死。」
她身法捷若闪电,咫尺之地,眨眼已到,绿色袖影之中,晶莹如玉的手掌朝长空顶门拍下。
这一掌如果击实,云长空即令不死,也将重伤不起了。
可云长空看到掌来,竟然纹丝不动,
蓝凤凰骇然叫道:「手下留情。」人随身起,左臂急迎任盈盈掌势。
「砰——」,两人手掌相撞,发出一声裂帛似的轻响,人影乍合又分。
任盈盈玉脸凝霜,美眸之中煞气大盛,冷声道:「凤凰,你帮他?」
蓝凤凰道:「我没有帮他,我帮你啊!」
任盈盈叱喝道:「你怎幺也跟他一样胡说八道了?」
云长空微笑道:「是什幺给了你错觉,觉得你想杀我,就能杀我呢?
任大小姐,说一句将你得罪到死的话,你若想杀我,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床笫之间。否则,我云长空纵然内力尽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杀不了我,所以凤凰是真的在帮你!」
蓝凤凰急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你们都是遭人算计,一条船上的人,干嘛打死打生的?
圣姑,你向来平心静气,怎幺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呢?这还哪像你啊?」
此话一出,任盈盈竟而瞠目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