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杀人偿命」,人人都知道,旁人杀了自己亲近人,得偿命;但自己杀了人,那就不愿意了。或者亲近之人杀了人,同样也不会遵循什幺「杀人偿命」的准则。
但云长空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也不隐瞒自己的思想,更不会自欺欺人。
他是一个真实的自我!
云长空非常明白,若是能够舍弃一身功力,换得赵敏,且不说能不能行。纵然能行,自己也会被打上「舔狗」的标签。
因为令狐冲对岳灵珊、任盈盈对令狐冲,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深情,真正的有情有义,情深意重,就被自己打上了「舔狗」的标签。自己这样想,又遑论旁人?
故而此刻被祖千秋一说,他的确觉得自己在感情上,的确是大有问题。
无论是自己怎样认为,有多少大道理可以辩驳,能够美其名曰看得开,很好听,却不能改变自己内心将女子当作附庸的事实。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起张无忌、令狐冲他们来,自己的确是个凉薄之人。
但这世道,重情重义就是给自己的人生上枷锁,云长空权衡之下,那是怎幺也不愿意。
就比如,倘若让自己舍去功力,换得赵敏。
那也没意义。
毕竟以赵敏品貌,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自己没了这身功力,又安能护她周全?
这就是取舍问题!
哪有两全其美?
云长空遂道:「在下纵然欲见东方不败一面,那也是我个人之事,绝不会因为旁人跑去黑木崖,自蹈险地!不过,凤凰她此刻人在哪里?」
祖千秋呆得一呆,却又长长浩叹一声,道:「那我不知道!」
就在此刻,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
祖千秋问道:「是张三幺?」
只听楼下一人答道:「是的,外面来了一位客人,坚持要见祖先生,说请来了两位客人,请你定夺。」
祖千秋颔首,道:「好!」
「云大侠,你还有要问的吗,在下可要告辞了。」
云长空眉头一皱,道:「我并无与你等为难之意,还请告诉你的朋友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祖千秋笑笑,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你可敢与我去望牛冈走一遭?」
蓦地云长空目光电射,朝祖千秋深深凝注,缓缓道:「那就请吧!」站起身来,飘然出店。祖千秋跟出店外。
开封地处豫东平原,境内没有高大的天然山脉,只有低矮的土冈。
两人都是轻功高明之士,很快到了岗下,
祖千秋道:「这里有人要杀你,你不去也可以!」
云长空笑道:「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祖千秋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出了事,休要怪罪于我!」
云长空哼了一声。
二人再次奔向山岗。
须臾,快到山顶,忽听一个嘶哑的女人厉喝道:「小子,凭你的武功想要给林家报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他只要学好华山武功,为父母报仇绰绰有余,你们是什幺人,为什幺捉我们!」
云长空心道:「是岳灵珊?」他看向祖千秋,觉得哪里不对。
疑念刚起,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轻狂的一声冷笑,道:「狗屁的华山派,岳不群那个伪君子还能教给他真本事吗?林家小子,你看看你学到都是什幺乱七八糟的武功,就凭这身手,余沧海站在你面前,你杀的了吗?」
云长空身子晃动,到了岗上。
就见这是一块高低不平的空旷之地,约莫十来丈方圆,长着几颗松树,有十多人围着两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道士有和尚。正中央的当地上,坐着一位青衣少女,怒目而视,正是岳灵珊。
身前站着林平之,他被这些人提及恨事,俊美的面容扭曲不堪,双目喷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但他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却仍旧阴恻恻脸含微笑,腰上挂着一柄八角狼牙锤,看上去斤两不轻。
云长空形如大鸟,掠出数丈,一个筋斗,轻飘飘落在一棵松树顶上,脚踩枝丫,如雀立树梢,纹丝不动。
他飞跃无声,凌空俯瞰,将一切尽收眼底,旁人却是不知,只见林平之问道:「道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