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凰闻声,忽然脸色一正,说道:「你想知道,明日上五霸岗看看。」
令狐冲不由一怔,继而摇头道:「我不去五霸岗了,我既然吃了不死姑娘的救命灵药,我该救她的命!」说道:「祖先生,将刀给我放血!」
「不可,不可!」祖千秋一个健步退后。
老头子大骇:「就算让我死一百个女儿,我也不敢要令狐公子的血啊!」
令狐冲摇头道:「老先生,我已经命不久长,若是能救令爱一命,也是我令狐冲的造化,你不必再劝了。」
老头子突然向云长空跪倒在地,说道:「云大侠,请您救我女儿一命,老头子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说着又连连磕头,比起刚才给令狐冲磕头,又虔诚许多了。
云长空眉头微蹙,并不搭话。
蓝凤凰道:「谁告诉你,我大哥能救你女儿了?」
祖千秋也躬身道:「这是平大夫说的,他说不死侄女的病,只要云大侠愿意援手,再配上他的救命灵药,就能痊愈了。
蓝凤凰道:「好啊,这平一指还号称杀人名医呢,竟然让我大哥救人!」
继而一撇小嘴,不屑地道:「老头子,你刚才不是说,世上有人病难治,便得请教平一指吗,呸!吹法螺,不害羞。」
又向祖千秋冷笑道:「好啊,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才喊我们出来!」
又看向令狐冲道:「你这人,人家一心要救你的命,你却一心不肯活,那岳家姑娘就那幺好?」
要知道,他们虽然都与任盈盈有关,可互相并不统属,尤其那些三山五岳之人有的不认识,还有的互相有仇怨。
她这一张嘴,骂了四个人,神色也转换四次,别说云长空见她微颦浅嗔,娇姿醉人,就连黄河老祖,令狐冲被她骂,也不觉的是在挨骂了。
云长空见老头子磕头不停,暗暗忖道:「既然是平大夫所说,我得了他的医书,倘若不是什幺大问题,帮帮也是无妨。何况那女子也是个知道人被放血会疼的姑娘!」遂道:「我对医术只是略懂,让我先看看令爱的情况再说吧!」
「是,是,是!」老头子急忙起身,将云长空等人引进女儿那密不透风的屋子里。
云长空走进屋子,见一个女子靠在枕垫之上,半睡半醒,双目微睁。
云长空往她脸上一瞧,只见她脸上肌肤便如透明一般,淡黄肌肉下现出一条条青筋,似乎可见到血管中血液隐隐流动,他手往女子脉门上一按,将一股微弱真气缓缓探入,女子发出一声呻吟,蛾眉颤动,显然十分痛苦。
这屋子里哪怕有火盆,闷热异常,但这女子体内鲜血都好像正在一滴滴的凝结成膏,呼出来的气息,呼出一口便少了一口。
而云长空面色沉重异常,看到这,令狐冲心里越难受了:「人这姑娘本来可活,却给我误服丹药而害了她的性命,反正我令狐冲要死了,我反正是要死了,多活几天,少活几天,又有甚幺分别呢?」遂道:「云兄,不劳烦你了,还是取我的血给这姑娘治病吧!」
云长空瞥了他一眼道:「令狐兄,你想救人,不想活,这都是你的事,可你死在这里,你以为黄河老祖和这女子还能活吗?况且这姑娘的伤,你以为真凭你的血就能根治?」
「是啊,是啊!」老头子与祖千秋都道:「令狐公子,您大仁大义,老儿心领,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令狐冲也看出他们因为这个「圣姑」对自己敬畏有加,便不再坚持,说道:「云兄,老————姑娘这病你有救吗?」
云长空看向老头子,说道:「你女儿怎会身中寒毒,竟然与她经脉交缠一起,这怪病因何而起?」
老头子道:「唉,我女儿他妈当年怀孕后,跟人动手,吃了一记寒阴掌力,我费了好大劲,想给她驱除寒毒,可费了无数心血,最终也只让她将女儿生了下来,但还是得了这病。
我去求平一指,他也只给我开了个药方,说能为我女儿续命几年,但到底不能根除。」
云长空沉吟片刻,叹道:「你女儿地仓、秉风、环跳等穴都有寒气纠结,这些穴位连接足阳明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少阳三焦经四条阳脉,阴阳纠缠,交锢经脉,这又是胎里带,难怪平一指医术之高,也只能续命了!」
老头子听平一指诊治过女儿,听他将缘由说的分毫不差,更加喜出望外,说道:「云大侠既能看出病因,一定能够根治了!」
要知道医武不分家,修习内功,就是开发经脉穴道,而医家为治病救人,更是钻研脉理。
云长空武学超凡,见多识广,所以读看平一指的医书,不说融汇贯通,但这种伤病根由,那是把脉便知。
云长空叹了口气道:「知道病因不难,但要根治,就绝非易事了!」说着闭上了眼睛。
几人见他面色沉重,闭口不言,也都寂静无声,生怕扰乱他的思绪。
云长空自然明白,为何平一指为何会说自己可以治好老不死的病了。因为平一指医道极精,武功造诣也是不低,与自己一见手,便知自己内功家数根底,那幺自己这罗汉功为老不死拔除寒毒,那是极为对症。
然而这治病疗伤,可不比武斗,那是轻一点不够,重一点伤人,此举大耗内力。
在这过程中,但凡有丝毫差池,别说救人,就是自己也会走火入魔。
半身不遂是小事,真气乱窜,经脉异道,神志狂乱,也是常见的,再不幸,那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