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看出云长空看朱九真目光澄澈,没有看到自己那般迷茫之色,哪怕一掠即逝。
故而只是故意打趣,但听他这么一说,嫩脸上却也泛起柔媚娇甜的笑容。
金婆婆、小昭都看向了云长空,均想:“他这张嘴,黑都能说白。”
赵敏娇笑说道:“那你笑什么?”
长空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小昭笑道:“什么好笑之事,让我们一起笑吗!
云长空心想:“这说出来,就不是笑了。”道:“小孩子家,先看热闹。”
他刚才的心思,岂能为外人道?
那酒鬼也一直在上下打量朱九真,半晌,才说道:“长得果然不错,难怪有‘雪岭双姝’之称。你就是朱九真?”
朱九真厉声叱道:“老头儿,你知道姑娘是谁,还敢无礼,识相的快快道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不识相,可休怪姑娘不客气!”
她态度蛮横,口气也不弱。
要知道朱武连环庄财雄势大,加之又有郭靖、大理段氏余荫庇护,在这方圆数百里内,朱武两家那是横的紧。
酒鬼说道:“你小姑娘不要仗恃靠山,行意骄狂。”
此话一出,楼外传来一声朗笑:“晚辈们无知识浅,斗胆请教老前辈尊姓大名?”
就见一男一女并肩上楼,
男子容貌英俊,长身玉立,此刻已经到了冬月,昆仑山更见寒冷,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缎袍,显然内功了得。
朱九真急忙迎上:“表哥!”
又看向那女子:“青妹,你也来了啊!”
那女子穿一件黑色貂裘,身形苗条,皮肤嫩白,柳眉淡扫,丽质清新,与朱九真的艳丽可说各有千秋,道:“真姐邀约,岂敢不到?”声音温柔和顺。
酒鬼双眼微眯,飞快地投过一瞥。
云长空看看武青婴又看看朱九真,唇边掠起一丝笑意。
赵敏、小昭神情微变。她们承认,这两女子的确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可终究比不上赵敏、周芷若这种绝色,也不知道他笑个什么?
而且她们有种直觉,云长空想的必然不是可以见人的。
其实也无他,这一瞬间,云长空仿佛明白了何谓天道无常。
此刻朱九真与武青婴,何尝不是赵敏与周芷若的前身。
一个娇媚刁蛮,一个温柔有礼。
结果张无忌将朱九真想的那么美,都是梦一场,结果最后遇上了赵敏,又不知不觉圆了梦,可此刻又被自己截胡了。
而且朱九真既然没死,说明张无忌还在山谷与猴玩呢。
只听朱九真喝道:“老头,我表哥问你名字呢?”
酒鬼道:“姑娘家哪里来这火气?我怎么也是前辈,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朱九真目光一寒,银牙紧咬,迸出字儿来:“好,我就好好尊尊老!”手中马鞭一抖,像是一条飞蛇,刷地绕向老头脖子。
众人见她娇柔婀娜,但鞭未至,风已出,内力还真不小。
老头突然步下踉跄,闪在一边:“慢来慢来。”连连摇手,惺忪醉眼,矮胖身躯摇摇晃晃道:“你们这些年轻娃娃,怎么这大火气,非要动手动脚,扫人酒兴。”
说着,悠悠吟道:“岂不闻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打打杀杀,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卫璧笑道:“表妹,这连环楼若是出了人命,我没地吃饭,得找你才行了!
朱九真笑着叱道:“油嘴表哥!”
武青婴向老头一福为礼,轻启樱唇,道:“阁下应该是‘千杯不醉’司徒前辈吧?”
老头目光盯在她脸上看了一阵,像是突然发现似地,哈哈笑道:“原来是武庄主的千金小姐,名门闺秀就是不凡!”
以右手食指指着他那只鲜红的酒糟鼻子道:“我老头就是人见人烦的‘醉不死’老司徒,千钟也不得醉!”
司徒千钟脾气怪异,玩世不恭,听说不拜师,不收徒,不属任何门派帮会,生平极少与人动手,谁也不知他武功底细,但是说起话来冷嘲热讽,有点邪正不分,倒往往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