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于海棠开口,声音比刚才软,却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晚上……真去给那位丁大夫‘帮忙’啊?”
刘国栋抬起头,看着她倚门而立,笑了笑:“嗯,答应了的事,总不可能放人家鸽子吧。”
“哼,”于海棠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帮忙就帮忙,你可注意着点儿。那位丁大夫,我远远瞧着可不是省油的灯,长得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又专程来找你……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顿了顿,眼神飘向别处,语气别扭,“你……你可别被那些狐媚子手段勾了魂,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这话说得直白又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醋意。
刘国栋听了,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她这副明明在意却要强装大度提醒的样子有些可爱。他身体往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声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什么身份?于海棠同志,你这思想可有点危险啊,对同志怎么能随便用狐媚子这种词?要团结,知道吗?”
“少跟我打官腔!”于海棠被他这四平八稳的态度弄得有些恼,跺了跺脚,“我说正经的呢!你家里……”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帮完忙赶紧走,别到时候赖着不走,听见没?”
看着她气鼓鼓又着实担忧的模样,刘国栋心里的笑意更深。他站起身,朝她走过去。于海棠见他过来,下意识挺直了背,却也没躲。
刘国栋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抬手,却不是做别的,而是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他的动作自然又亲昵,带着温热的触感。
“知道了,于大广播员,思想工作做得挺到位。这嘴角,怎么刚才没擦干净。”刘国栋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目光落在她刚刚被擦拭过的唇瓣上,“我保证,提高警惕,坚守立场,绝不被糖衣炮弹腐蚀,行了吧?”
于海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漫了上来。她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也明白他是在擦掉可能因为刚才亲昵而蹭花的口红痕迹。这细心的举动让她心里的醋意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这还差不多……”她小声嘟囔,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眼神水润,“那你……早点弄完。我……我走了!”她像是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出更多不舍或更酸的话,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拉开门闩,闪身出去。
临关门前,她又从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故作凶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记住你说的话!还有……擦干净了没?”她指的是自己的嘴角。
刘国栋忍俊不禁,挥挥手:“干净了,快回去吧,再磨蹭真有人看见了。”
于海棠这才“砰”地一声轻轻带上门,脚步声在走廊里快速远去,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却又轻快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