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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就像长了草,怎么也按不下去。今天拉完白天的活,收了车份儿,怀里揣着刚结的几张毛票,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家里刚出生的儿子阎福旺,想起吕小花总念叨着缺这少那,又想起那晚客人给高价时那股子不拿钱当钱的劲儿……鬼使神差地,他又蹬着三轮,来到了那条胡同口。

天色已擦黑,胡同深处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半开着,像一张沉默而诱惑的嘴。阎解成把车靠在墙根阴影里,锁好,心跳得有点快。他探头探脑地走过去,凑到门边,往里张望。

在这之前。阎解成。也就是听别人说过,这种事儿,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不免得让他有些忐忑。

屋里比他想得更昏暗,一盏蒙着厚厚油污的十五瓦灯泡悬在梁上,勉强照亮一片乌烟瘴气的空间。地方不大,挤着两三张破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汗味、劣质烟草味、还有不知什么吃食的酸馊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熏得阎解成皱了皱眉。

人声鼎沸,吵得他耳膜嗡嗡响。

“开!开!开!”

“妈的!又是瘪十!”

“哈哈,通吃!给钱给钱!”

“再借我两块,下把准翻本!”

“快点下注!买定离手!”

桌子上铺着脏得看不清本色的布,有的上面散乱着骨质的牌九,长方形的牌块被油腻的手指摸得发亮有的则是一个粗瓷海碗,里面三颗骰子被庄家抓在手里摇得哗啦响,然后“啪”地扣在桌上,周围一圈眼睛瞪得溜圆;还有一桌似乎是在“推牌九”,牌面翻动,引来阵阵或狂喜或咒骂的声浪。铜子儿、毛票、偶尔还有皱巴巴的块票,在桌面上飞快地流动着,沾着汗渍和灰尘。

阎解成看得眼花缭乱,心里既觉得刺激,又本能地感到不安。他缩在门边的阴影里,只敢远远看着,脚像钉在了地上。

可他这张生面孔,还是很快引起了注意。一个穿着长衫、瘦得像竹竿、眼睛却滴溜乱转的男人从人堆边溜达过来,不动声色地靠近阎解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堆起一种市侩又热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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