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太过危险,秦京茹自然是被留在了秦家村,只是秦有才和刘国栋两个人上山。
出了秦家屯村口,一条被踩得发白、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蜿蜒着伸向后山。初时还算平坦,两旁是收割后略显荒芜的梯田。越往上走,路越陡峭崎岖。
脚下的路渐渐变成了布满碎石和裸露树根的土坡。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点。空气变得潮湿而阴凉,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腐烂落叶、潮湿泥土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的特殊气味。脚下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音,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绷紧。
秦有才走在前面带路,手里拄着那根硬木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时用棍子拨开挡路的荆棘和低垂的藤蔓。他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哪里有个陡坡,哪里有个容易打滑的石头,他都一清二楚,嘴里不时提醒着:
“刘科长!小心!这儿……这儿石头松!”
“刘科长!慢点!这坡陡!抓着旁边那棵树!”
“刘科长!绕这边走!那边……那边有片烂泥塘!陷进去可麻烦了!”
刘国栋跟在后面,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一边走,一边状似随意地跟秦有才搭话:
“有才兄弟……你这路……挺熟啊?经常上山?”
“嗯……嗯!” 秦有才头也不回,闷声应道,“打小……就在山上跑……砍柴、采蘑菇、摘野果……都……都熟。”
“哦?那……现在在村里……主要干啥?” 刘国栋继续打探。
“就……就跟着生产队干活呗……” 秦有才声音带着点无奈,“种地、修渠、挖水库……啥活儿都干……出苦力呗……” 他显然对自己的“工作”没什么热情。
“没学点手艺?” 刘国栋追问。
“手艺?” 秦有才苦笑一声,“哪……哪有那机会?村里……就一个木匠……一个瓦匠……都……都是家传的……不……不收外人……” 他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和失落。
现在每家每户的首页都看得紧,即便是这种东西现在用不上,但真要想学的话也得磕头拜门路人家才肯传授给你。
但这些东西学了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学出个门头来不还是得继续在大队里干活。
刘国栋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树冠,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换了个方向:
“这山……看着挺深啊!里面……真有野猪?”
一提到野猪,秦有才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