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秦书记……费心了!这……都是按我说的……统一收上来的?”
“那当然!那当然!” 秦满仓连连点头,语气笃定,“刘科长!您放心!规矩……我懂!都是……都是按您定的价!统一收!统一登记!乡亲们……都高兴着呢!都说……都说刘科长您……体恤咱们!帮咱们……解决了大难题!”
他这话半真半假。统一收是真,但“按定价”……他中间加了多少价,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东西的质量确实过关,这点他不敢马虎。
“行!质量没问题就好!” 刘国栋没再多问细节,他相信秦满仓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东西……待会儿……麻烦有才兄弟……帮我送到村口。我……我联系的车……下午就到。”
“哎!好!好!没问题!刘科长!您太客气了!”脸上笑容更盛!对着秦有才一挥手:
“有才!听见没?!下午……把东西……给刘科长……送到村口!小心点!别磕了碰了!”
“哎!知道了爹!刘科长!您放心!保证……给您办妥!” 秦有才赶紧应道。
刘国栋看着地上那堆成小山的山货,又看了看秦满仓父子那副殷勤备至的样子,心里清楚,这趟下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空间里备好的物资,加上这些秦满仓“精心”准备的野味,足够应付厂里的差事,甚至还能让他小赚一笔人情。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果要没有空间里的东西,说实话这点山货拿到厂子里肯定是。九牛一毛,也就是高层领导们填填肚子。
但刘国栋照顾的也是领导们的情绪。这一次来采购,主要为的就是平日里接待的酒席准备的。
有这些野味,足够他交差了。
夜幕低垂,笼罩着寂静的秦家村。本该是安睡的时刻,堂屋里却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离愁别绪和……难以入眠的躁动。
这是刘国栋要离开秦家村的前一个晚上。
秦父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愁苦。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里屋的门帘,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秦母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一件刚缝补好的、秦安邦平时最常穿的旧褂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补丁。她眼圈红红的,时不时用袖子抹一下眼角,声音带着哽咽:
“安邦啊……到了城里……可……可要听你姐的话!别……别淘气!别……别惹事!城里……城里规矩多……不比咱乡下……想干啥就干啥……”
她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叮嘱都刻进儿子的心里。
里屋的炕上,秦安邦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屋顶。他小小的身体微微蜷缩着,脸上没有了平时的调皮捣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兴奋、迷茫和……巨大不安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