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我要再不请你坐,你怕是要把我这屋顶掀了。”
于海棠这才嫣然一笑,顺从地坐在了刘国栋的身边。
单人床本来就不宽,两个人并肩坐下,胳膊和腿便不可避免地轻轻挨蹭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衣物,刘国栋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热和弹性。
“谁兴师问罪了?”于海棠微微侧过身,面对着刘国栋。
“我就是……就是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心里惦记着。”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憨。
“听说你这次去汽修厂,一去就是四五天?”
刘国栋点了点头,身体不露痕迹地往后挪了半分,想拉开一点距离。
“嗯,厂里面想让我去那边学习学习比较复杂,耽搁了几天。”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避免流露出情绪。
但于海棠立刻察觉了他这细微的后退动作。
她非但没有保持距离,反而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刘国栋身上。
“就只有工作?”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探究,“就没……想想别的?比如……人?”
她这话问得大胆又直接,火辣辣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刘国栋。
刘国栋心里一咯噔,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
主要是刘胡同还真是比较心虚,要知道丁秋楠对自己。怎么样,现在刘国栋还能记起。
可自己又什么都没做,总不可能没做的事儿他承认吧。
于海棠的性格就是这样,率真、热烈,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劲儿。
在厂里,她是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甜美,但做事风风火火,很有主见。
她要是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对刘国栋更是整个心都快给刘国栋了。
“想想想,”刘国栋赶紧应声,带着点敷衍的口气,“工作之余,当然也想厂里的事,厂里的人。”
他这话答得圆滑,试图蒙混过关。
但于海棠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轻轻呸了一声,伸出纤长的手指,戳了戳刘国栋的胳膊。
“滑头!跟我在这儿打官腔是吧?”
“我问的是,你想没想……我?”最后那个“我”字,她说得又轻又软,带着钩子似的。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有点矜持,即便是她十分想刘国栋,可依旧是想从刘国栋的嘴里亲口听到对方想自己。
刘国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抬眼看向于海棠,只见她脸颊绯红,眼眸中水光潋滟,那里面盛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情意。
这种热烈和直接,在当下这个年代,显得格外大胆,也格外动人。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一份炽热的情感,硬邦邦的拒绝似乎太过残忍。
而且,他也确实有点心虚,刚才还操劳了一番,现如今于海棠这副模样,倒是让刘国栋有些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