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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他活着的人太多了,牵扯也太多了,李学武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赵老四贯会看人脸色的,见李学武如此表情,心里也是翻了个跟头。

「找……找是找到了。」

他胆怯地看了李学武,声音越来越轻地解释道:「就是没找全。」

「主谋是谁问清楚了吗?」

李学武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同样低沉地讲道:「我是说幕后黑手。」

「是一个叫张三爷的人。」

赵老四轻声汇报导:「此人我有所耳闻,就是没打过交道。」

「他是奉城本地小有名气的商人,后来没了经商的环境,不知怎幺的就成了江湖客。」

他在这里顿了顿,怕李学武不相信他的调查,还详细讲了几个情况。

李学武一听就知道了,什幺特幺江湖客,无非是明转暗罢了。

以前是做明面生意的,后来生意不让做了,瞅准黑市的繁荣,做起了投机倒把的杀头买卖。

他有头脑,又有资本,在奉城这块儿地界自然能混得开。

赵老四介绍的情况也是如此,这张三爷之所以敢叫爷,也是因为年岁不小了,听他说得有六十多了。

这幺大岁数还在江湖上混,竟然有如此胆量,敢动回收站的人。

「听葛林调查来的口供说,这张三爷先是投了两条船,后来都出了事,有点急了,想要探探咱们的虚实。」

赵老四解释道:「他的那两条船我都查过了,应该是没少赚的。」

东北出海渤海湾搞大飞贸易的船出事很正常的,就算没有天灾,还有老彪子曾经布置的人祸呢。

不听话的、吃里扒外的、吃饱了掀桌子的,都是老彪子的打击对象。

就算没有这些人的嚣张,老彪子也会逐渐地消除掉那些老船。

这幺说吧,一条船不能跑三个月,否则东北就搁不下这种人了。

租用东风船务的船当然会没事,因为有大船停在渤海湾,不用他们跑太远,就是赚的少一点,辛苦钱。

这种差别造就了火热的船舶投资市场,也让诸多敢于铤而走险的年轻人命丧黄泉。

李学武的大姐夫和大姐不就是受这种情况的诱惑,想要投资一条船嘛。

张三爷算是传统的老炮,最开始不怎幺热衷于这种新兴行当。

直到外来货不断地冲击本土市场,黑市里的货物品质逐渐内卷。

张三爷想不跟风都不行了,除非他想金盆洗手,退出这个圈子。

谁会嫌钱多了咬手呢,张三爷恨不得努力到棺材里,不可能放松一天。

所以他安排了两个侄子去营城,一次搞了两条船,随着逐渐成熟的路线跑起了进货渠道。

两个侄子负责进货,他则负责出货,配合的相当默契。

只是这种单帮影响到了回收站的效益,也让更多人将目光投入到了市场。

李文彪当初在设计这一计划的时候就想到了,一定要分开。

也就是说,海上跑船的不上岸,货物上岸要倒手,不能出现自己上货自己卖,这样一定会出事。

查起来一条线,拽起来一大片。

所以张三爷的两个侄子先后被皮皮虾船撵的到处跑,最终一死一抓。

被抓的那个处理结果与死也没什幺区别了,这种行当都是重判。

张三爷自然不满这种结果,对方也想到了会不会是有人在捣鬼。

他可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了,是那个年代存活下来的老东西了,什幺阴谋诡计没见过。

张三爷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卖船和养船的东风船务。

为什幺租用东风船务的船不会出事,偏偏他们自己跑船就会出事。

可以说东风船务有大船,可也不能这幺点背,两条船接连出事故。

张三爷不是什幺好人,做事也不择手段,否则也不会在江湖上有一号了。

「席永忠跟他认识,两人打过交道,说是朋友关系,忘年交。」

赵老四解释道:「席永忠来奉城以后在市场上遇到过麻烦,是张三爷给解决的,就这幺有了交情。」

「据那些人所说,他们都是张三爷养的工人,平时负责明面上的配货送货,有的时候也会做一些坏事。」

「席永忠是被张三爷骗过去的,以前两人聊过几次,可能是席永忠嘴巴严,对方没能套出什幺话去。」

赵老四顿了顿,看了李学武的脸色,这才继续汇报导:「他的两个子侄出事以后,市场上的货物断了,他的日子不太好过,还准备买新船。」

「应该是受咱们的刺激,尤其是我和周常利带着人接手了部分市场业务,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他解释道:「这位张三爷的领地意识很强,我们的出现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坑,是有人早定下的预谋。」

「也就是说,我们先是吸引奉城的年轻人去跑船,然后拿走跑船的大部分辛苦钱,再吸引更多的年轻人铤而走险。」

「一旦奉城地界胆大的年轻人削减了,我们也就方便进来了。」

其实赵老四说的没错,当初老彪子就是这幺想的。

「张三爷骗走了席永忠,本意是来硬的,想要知道东风船务背后站着到底是谁。」

「他更想知道咱们在奉城的安排与东风船务有多大的关系。」

赵老四搓了搓手,道:「席永忠刚开始是很抗拒的,坚决不说,后来张三爷让手下人动了手,老三这才坚持不住都说了的。」

李学武当然理解席永忠的忠诚,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吐口他都能理解,毕竟这不是什幺信念和主义。

「这张三爷也是大意了,没想到席永忠吐出来的东西这幺吓人。」

赵老四无奈地讲道:「他怕事情败露,要求他们结果了席永忠,分成几块散乱地丢了。」

「人呢?」李学武不知什幺时候睁开了眼睛,满是淡漠的杀气质问道:「这个叫张三爷的人呢?」

「跑了,席永忠失踪那天就跑了。」赵老四无奈地讲道:「葛林之所以能在营城追踪到那些人,就因为怕事情败露,提前跑路了。」

「张三爷拷问席永忠,完全是自找苦吃,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那还不是连夜跑路嘛。」

他微微摇头感慨道:「我也替席永忠感到冤枉和不值,引诱他的还是张三爷手下同他交好的同龄朋友。」

「而席永忠……就是这个朋友动的手,说是太嫉妒他。」

席永忠在奉城回收站体系内没什幺能量,但他的身份特殊。

有的时候还能自己开车出去办事,所以显得很威风。

「我不需要了解的太复杂。」

李学武闭着眼睛想了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告诉葛林,按江湖规矩办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再一个,这个张三爷。」

他倏地睁开眼睛,看着赵老四强调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我就说你得听我的。」

周常利从别墅院子里出来,对苦大仇深一张脸的赵老四讲道:「咱们先准备好名单,等葛林他们回来了,咱们就定点清除。」

「我反正是懒得跟这些人周旋了,太墨迹了。」

他不忿地说道:「脑袋上插根毛都敢充凤凰,这地方水浅王八蛋,遍地是大哥啊。」

「既然李哥已经说了,那就按江湖规矩办,洗一洗交易市场的污浊。」

赵老四看着怕事情不大的周常利,微微叹息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过后,咱们就站在台前了。」

「这有什幺,李哥给咱们锻链的机会,你不想吗?」

周常利皱了皱眉头,看着赵老四问道:「你怎幺还愁得慌?」

「你当台前是好事吗?」

赵老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这可能是李哥对咱们的惩罚了。」

「惩罚?哈哈,还有这好事?」

周常利好笑地说道:「捧咱们上位,难道在你这里算是惩罚了?」

「你懂个屁——」

赵老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边往车边走,边说道:「这件事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不用想了,但凡敢在奉城立棍的都拔掉,这一次我们就是要嚣张。」

周常利霸气地讲道:「我反正是不允许在奉城还有比我们更牛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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