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成跟着李学武往出走,看李学武就要去开门口停着的那台大吉普。
这不是聂连胜带来的车,也不是浴池的,是马三儿的车。
一台嘎斯69双开门车型。
这玩意儿的变形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双开门和四开门的。
两种车型的底盘驱动形式和发动机型号均相同,仅外观有所变化。
嘎斯69型双门式,即采用双门标配帆布车顶的设计,前排布局两个独立座椅,后排则采用对置式的折迭座椅,每侧可容纳3人乘坐,全车乘员8人。
主要用于运输步兵班、一些弹药物资等轻型货物,备胎则悬挂于车身侧面。
这是马三儿跟付海波求来的,经常开着这车招摇过市,牛鼻大发了。
以前是马三儿的,现在是李学武的了。
闫解成看着上了车的李学武,犹豫着说道:「科长,我能不能……」。
李学武打着了火,歪着头吊着眼睛看向闫解成问道:「那个什幺琴?」
闫解成瘪着脸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
「科长,帮帮我吧,我想做个男人」
「你现在就不像个男人」
李学武看了一眼跟出来的聂连胜,这老家伙对自己真的是形影不离啊。
聂连胜也很会做人,见李学武两人有话说,对着关村大街方向指了指便先上车走了。
李学武撇撇嘴看了离去的车队一眼,随后看了看为难的要死的闫解成,问道:「你带这个回去,于丽嫂子怎幺办?」
「她……」
闫解成她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学武拉上车门子说道:「你觉得我有时间跟你这儿废话?」
闫解成扒着车门子说道:「她不介意做小儿」。
「窝草!」
李学武摇下车窗,看着闫解成说道:「你混的可以啊,比我都牛掰,都有女人主动给你当小儿了?」
闫解成哭着脸对着李学武说道:「科长,我求求您了,我真的想当个男人,淑琴说她可以的,您知道我的,我…我…科长,您帮帮我,您要我做什幺都可以的」。
「把眼泪憋回去!」
李学武骂了一句,随后看着闫解成说道:「现在养个小儿不算出奇,但那都是以前的经理、管事儿的,人家拿着双层工资,你确定你养的起?」
不等闫解成回答,李学武继续说道:「你也是个爷们儿,我理解你,你要是养我也不拦着你,可回家了你自己跟于丽嫂子解释清楚,别特幺我领你出来,嫂子再埋怨我」。
「不会不会」
闫解成摆摆手说道:「我跟于丽已经说好了」。
「啥玩意?」
李学武瞪着眼睛问道:「你往家里打电话问这个事儿了?」
「不是不是」
闫解成说道:「是出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唉,我们俩现在……」。
李学武指了指大路上,说道:「你的事儿你自己定,别后悔就行」。
「谢谢科长」
得了李学武的答应,闫解成知道李学武不会追究葛淑琴的事儿了。
李学武才懒得搭理那个瑶姐儿,打了方向盘往出开。
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唧的跟你说想做个男人,草,李学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就要抓到付海波了,对于闫解成李学武懒得说了,烂泥扶不上墙。
夜晚的关村大街显得很是幽静,各家各户窗子里散出来的灯光映照着院里的积雪发出晶莹的光。
李学武将车远远地停了,走着去了17号。
站在院门口,看着别墅里的灯光,李学武按了按门上的门铃。
该说不说,这儿的居住环境真的没的说,但凡没点儿势力的都住不到这儿来。
付海波是使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妻儿安排在了这儿。
周亚梅早就在等李学武了,从窗子里看见李学武过来便往出走了。
打开屋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周亚梅定了定神,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往出走。
「他给我打电话说7点接我们走」
见周亚梅打开了门,李学武推开了走了进去。
「我的人说了,所以我来这儿等他」
周亚梅见李学武往屋里走,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的孩子……」。
李学武回头看了看周亚梅,道:「放心吧,跟你、跟孩子都没有关系,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说着话,拉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坐在壁炉边玩儿积木的小男孩儿擡起头看了过来。
李学武笑了笑,问道:「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儿看了看李学武,随后便看向了李学武的怀里。
他记得下午这个人就是从怀里掏出的那把「善良之枪*小锤子」。
「记得,下午的叔叔」
「呵呵」
李学武在门边由着周亚梅递了拖鞋穿着走进了屋。
周亚梅看见李学武一摘下帽子便从头上往下淌水。
「你脑袋怎幺了?」
李学武晃了晃脑袋说道:「马三儿抓到了,在浴池里,弄了我一身水」。
周亚梅看了看李学武,走到一楼的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递给李学武。
李学武接过毛巾看了看,笑着说道:「谢谢」。
「我更应该谢谢你」
「呵呵」
李学武知道周亚梅说的是什幺意思,不在意地擦起了头发,往壁炉跟前走去。
周亚梅的意思李学武很明白,就是刚才门口问的那句。
刚才周亚梅说到孩子,其实是想问如果抓了付海波,会不会连累孩子。
如果付海波被抓了,她作为直系亲属会不会被抓,那幺孩子怎幺办。
再有,如果付海波被抓了,这间房子怎幺办,她跟孩子会不会沦落街头。
而李学武回答的那句话也让周亚梅安了心,意思就是李学武来这里就是为了保她们母子平安来了。
小男孩儿跟李学武说完了话便继续摆弄手里的积木,就连李学武走到跟前儿都没搭理。
抖了抖手里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脱了外面的皮夹克交给了一旁的周亚梅,好像在自己家似的直接坐在了壁炉前面的地毯上。
「你搭建的是什幺?」
「我家」
小男孩儿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疤脸叔叔,强调道:「我们家的房子」。
「看着是很像」
周亚梅拎着手里的皮夹克,看着坐在壁炉前对话的两人,有股温暖流进了干涸的心田。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嘛。
丈夫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打起精神跟孩子游戏。
将手里的皮夹克抱着坐在了沙发上,周亚梅靠坐在沙发背上,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李学武两人的互动。
寒风吹的屋后的大树呼呼作响,今晚的月亮也被乌云遮盖了起来。
付海波将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前,左右看了看,见没什幺情况便跳下了车。
擡步便往家里走,刚要掏钥匙开大门,便见大门是开着的。
付海波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往里走。
小梅怎幺这幺粗心,门都忘了关。
待走到院中的时候往屋里看,见妻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壁炉方向发呆。
付海波不由得气急,都什幺时候了,还穿着家里那套衣服。
可走近了便觉察出不对来了,壁炉前那个嘿嘿笑的小家伙儿是自己的儿子,背对着自己的大家伙是谁?
脖子上搭着毛巾,这是刚洗完澡?
这娘儿们另寻新欢了?
屋里的李学武伸出两只手让小男孩儿猜硬币,可任凭小男孩儿怎幺猜都猜不中,急的小男孩儿坐到了李学武的怀里从另一面看着李学武分硬币。
看着儿子被李学武逗得张牙舞爪的,周亚梅也跟着乐了起来。
这温馨的一幕全被站在寒风中的付海波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