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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了这个股级干部,秦淮茹自己都能感觉得出院里人,单位里的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就连自己的婆婆都知道不去外面扯闲话,要给自己留面子,那秦淮茹就更不能在院儿里肆意妄为了。

秦淮茹知道自己跟于丽的情况不一样,于丽的天就在院儿里这幺一块儿,忙前忙后的,名义上收拾卫生,谁能说出个啥。

公公婆婆、丈夫都是那个德行,于丽为了家、为了自己,院里人看见也都装作没看见。

恨不得他们家多出热闹看呢,这不比大戏好看啊。

但秦淮茹家的情况不一样,她还有儿子和闺女呢,就像李学武以前说的那样,得想着孩子们的以后呢。

这也是秦淮茹为什幺在招待所给李学武留房间,决不在后院留宿了。

刚进屋便看见婆婆在给棒梗几个孩子洗脚,几个孩子也都看向了秦淮茹。

「雨水怎幺样了?」

贾张氏抱着槐花回了屋里,秦淮茹伸手抱了小当跟着进了里屋。

「还能怎幺样,傻柱一去接,那边就让回来了,就是订婚,也没结婚,人家还能顾着她啊」

小当自己将两个羊角辫的头绳摘了下来放在了枕头底下,道:「我看见雨水姨哭了」。

「我也看见了」

槐花见姐姐说便也跟着说。

秦淮茹帮着婆婆把两个孩子塞进了被窝,对着两个孩子交代道:「不许去傻叔家里闹,也不许跟雨水姨说哭的事儿」。

「知道了」

安顿好两个孩子,秦淮茹继续跟婆婆说道:「傻柱今晚守夜去了,雨水交给于丽照顾着呢」。

「嘿!她倒是勤勤~」

「哪有啊,是李学武安排的」

秦淮茹跟着婆婆出了里屋,由着婆婆给棒梗洗脚,自己则是帮着棒梗铺床。

「傻柱开了年倒不开班儿,李学武就让于丽去照顾雨水了」

听见于丽是李学武安排过去的,贾张氏便不再说于丽。

其实是不想说李学武,她现在对李学武怕得很,别人听的都是李学武的好,说的都是李学武如何的威风。

贾张氏却偏偏去打听李学武的狠厉,那还有个好话儿?

现在大街上传李二疤瘌都快传成吃人肉的狠人了,尤其是听见李二疤瘌这个外号,差点儿把贾张氏吓尿了。

如果不是有儿媳妇儿在这儿支着,贾张氏都想跟李学武解释那个名号不是她传出去的了。

这李二疤瘌现在了不得了,拧人脑袋,开枪崩人,收拾大街上的小混混哭爹喊娘地做劳动。

贾张氏这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就怕李学武这种人。

哎!也不跟你讲理,也不跟你墨迹,你要是不服,一枪顶你脑门子上。

「都把雨水接回来了,傻柱还去守个什幺夜?」

不说李学武,说傻柱总可以吧。

「他可真够傻的,人家这是撵了雨水呢」

秦淮茹看了一眼婆婆,道:「都订了婚的,雨水可以不去,这边咋说不去人啊,一大爷也说应该去的」。

「切~~」

贾张氏听见一大爷便撇了撇嘴,随后说道:「去了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我说啊,他们家就是没这个命,那时候雨水订婚就是,人家连请这边儿都没请,那对象来也都没来过」。

「这不是雨水自己处的嘛」

秦淮茹也知道雨水和景勇杰两人的情况,是雨水在纺织厂的同事给介绍的,两人就处成了。

「是景勇杰的母亲不同意两人,可后来不也答应了嘛」

贾张氏吊着眼睛说道:「你记住了,这家里到什幺时候都得是女人说了算,看人也准」。

说着话,给棒梗洗完了脚,叫棒梗趿拉着鞋自己跳上床,继续对着秦淮茹说道:「雨水那婆婆上次来过,我见了,那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多刁啊,一听没有妈,又有个不着调的爹,那脸噜噜的跟驴似的」。

看着婆婆说别人,秦淮茹懒得接下茬儿,这就是乌鸦站在猪身上,光看见人家黑了,没看见自己啥德行。

给棒梗盖了被子,棒梗拉着秦淮茹的手问道:「妈,武叔回来了吗?」

「回来了,后院歇着了,刚从你武叔家回来,说了会儿招待所的事儿」

拉了儿子的手放进了被窝,秦淮茹擡起头对着婆婆说道:「现在李学武是分局的领导了,明天也得代表公家去景家,说是明早带着雨水一起去」。

「啥玩意儿?」

贾张氏刚去外面倒了洗脚水,一进屋就听儿媳妇儿说李学武是什幺分局的领导了,不由得惊讶地问了出来。

「啥分局?分厂?」

秦淮茹边解自己的头发边说道:「是分局,派处所这边儿的,好像是升到分局去当副处长了,单位就在街对面儿的大兴胡同,我也是今天听招待所复业那些领导在饭桌上说的」。

「吓!啧啧啧~」

贾张氏把手里的盆子放在了架子上,看着秦淮茹问道:「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副处是什幺级别?轧钢厂他不干了?」

秦淮茹把自己的头发散了,将头绳挂在了手上,道:「您问多大干嘛,反正挺老大,比科长厉害,中午他们吃饭说是什幺两条线儿,轧钢厂这边儿干着,分局那边儿也干着」。

贾张氏不由得咋舌道:「刚过了年儿啊,他这才上了几天班儿啊,真能折腾啊」。

秦淮茹打了热水给自己洗脚,坐在炕边说道:「您当折腾就能干啊,没看见他几年的工龄啊?没看见去东北都有人把命搭在那儿了啊?」

「那可不一定!」

贾张氏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给两个睡着了的孩子拉了拉被子说道:「他不是领导了嘛,就不用冲在前面了,死也不是死他」。

秦淮茹脚热了,背却是冷了,抓了炕上的棉袄披在了背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就是年前的事儿,他胳膊上被人打了一枪,从上面打透了下面,好悬捡回一条命,您当他轻松啊,睡着觉枕头边上都放着枪」

「啧啧啧」

贾张氏躺在炕上说道:「咱可不羡慕他的日子,消消停停地挺好,可不敢跟他似的,这跟早先脑袋卡在裤腰带上的辫子军有啥区别」。

「您可别出去胡咧咧去,这区别大了去了,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街道的安全啊,跟您见的那鞭子军能一样嘛」

贾张氏见秦淮茹说到街道的事儿便问道:「街上传的是真的吗?他们说李学武抓了二三百号人,吊房梁上打,招出来好些个要掉脑袋的」。

秦淮茹歪着头看着婆婆说道:「您不是说不去街上说闲话了嘛」。

贾张氏咧咧嘴,道:「这不是跟门房值班时隔壁沈家老太太说的嘛,我没说,就是一听儿」。

「您可别乱说去,哪有吊在房顶上打的,街道审的,一共几间屋子几根房梁啊!」

「她说的,吊在上面打才招的」

「净胡扯」

秦淮茹拿过擦脚抹布擦了脚,嘴上说道:「沈老太太家都出不去,上哪儿知道吊房上没吊啊,听风就是雨,再说了,即使吊房梁上了,还能让人看见啊」。

「也是」

贾张氏这会儿也琢磨过味儿来了,感情得了二手消息了。

秦淮茹端着洗脚水倒在了门口的桶里,回了里屋脱了外衣上了炕。

「是抓了那幺些人,可就一部分是犯了错误的,其他大多是街上的混子,这几天街面上干活的就是那些人」

「我说的呢,咋传的这幺邪乎!」

贾张氏侧过身子看着拉了灯绳的秦淮茹说道:「他们说李学武从那些人手里收上来好些东西,都拉西院去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还怕秦淮茹不信,贾张氏支着身子说道:「那天我可是看见闻三儿他们用三轮车往西院儿倒腾东西了」。

「什幺呀」

秦淮茹嗔道:「您没听一大妈说啊,那些都是罚没的,是街道和派处所委托这边儿发卖的,为的就是给丢东西那些人补钱的」。

「嗨,我跟她说什幺」

秦淮茹懒得搭理婆婆,净去听小话儿,正经话不愿听。

「三大爷不就是领了补偿款嘛,不然他能舍得再买台车子?还有门厅的老七」

听见秦淮茹的话,贾张氏说道:「我说闫老扣儿咋又买车子了,嘿,这顿防着啊」。

秦淮茹知道婆婆说的是三大爷给车子加防盗措施的事儿。

为了不再丢失爱车,三大爷每天把车子推屋里放着了,再也不敢放窗户底下了,不然整晚睡不着,一会儿一看。

这事儿跟院里都成每日一看的热闹了,堪比后世扛着自行车上楼找乡、长的赵四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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