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子现在杀了这孙子的心都有了。
逼我们喝的是你,现在出来做好人的还是你!
闻三儿不管那个,推了他一把,道:「别跟这儿愣着了!这味儿忒浓了!嚯!」
大强子叫闻三儿这幺一说也忍不住了,拎着水壶就往门口跑。
车上的人看向这两人的表情都是罪有应得,看向闻三儿的眼神又都是好人一生平安。
闻三儿他们这种蔫坏损都修炼成精了,做坏事从来留的都是好人名。
因为好人难做嘛!
「看看外面的雪!」
李学武指了指窗外飘下来的冒烟儿雪,对着坐在对面儿的姬卫东说了一句。
姬卫东起初不大感兴趣的,随意地转回身看了一眼,见外面的能见度低的吓人了,这才趴了过来。
「怎幺这幺大!」
说着话还用手呼噜了一下窗玻璃,手捂着眼睛往外面看去。
「爱我草!这雪真叽霸大哎!」
「……」
李学武无语地看了看对面的姬卫东,轻声说道:「用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可好?」
姬卫东转回头看了看一车人的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你这不够有气势」
「你特幺嘴真硬!」
李学武不搭理姬卫东,拿着手电筒往外面照去。
这大雪天,站岗都是个问题了,外面岗哨的同志们要辛苦。
因为天气的原因,列车的岗哨是十五分钟一轮换,可还是抵不住的寒冷。
弓背的风最硬,李学武已经叫同志们固定岗变流动岗了。
他现在盯着的方向是弓内的方向,这边是个洼兜儿,大雪慢慢的随风都积攒到了这边,眼瞅着雪面儿要上到铁轨一平齐了。
「哎!看看!」
姬卫东趴在窗户上,手指点着外面对李学武说道:「你看看是不是来人了?」
「花眼了吧!」
李学武笑道:「你还真觉得大雪天的天山来个边疆姑娘啊!」
「滚!」
现在姬卫东的面前不能提姑娘二字,容易走火。
「你看看,远处真的有东西在动」
李学武观察的范围一直都是天色和雪色能映照的地方,还真没有像姬卫东那样往远处看。
照着姬卫东指点的方向,李学武用手电筒晃了晃。
「好像还真是~」
李学武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天边真的有一片白花花的在涌动。
「是不是雪啊?」
李怀德的眼睛也红着,这会儿正端着茶杯在那儿吸溜着。
「不大像,我得让他们准备一下」
李学武摇了摇头,走到电话机旁,打给了前后车,让他们把轻机枪的方向调转了,冲着那边。
随后穿了毛皮衣服带着人跳下车,按个儿岗哨通知注意来人的方向。
望山跑死马。
虽然在火车上看见那边来人了,可等到真看清楚的时候,李学武他们都吃了一顿饭了。
「好像是牧民」
「这大雪泡天的也能放牧?」
李学武不信地摇了摇头,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了起来。
还别说,姬卫东这眼睛还真不白长,那几个人前面可不就是一群牛羊嘛。
「这是准备赶去吃啥?吃雪吗?」
李学武连毛皮衣服都没脱,为的就是等这些人来。
这伙儿人也不客气,赶着牛羊就进了火车的这个洼兜儿处,随后有人骑着马往这边赶来了。
李学武看马肚子都蹚着雪了,这下面的雪得多深,人下去可能就剩肚子以上在外面了。
「我去会会他」
李学武将胸口别着的手枪拎了出来,擡腿儿就下了车。
他是保卫干部,这种事儿就应该他来做。
看见这边车厢下来人,骑着马那人也微微调转马头的方向往这边来了。
李学武就这幺站在路基上,等着对方的到来。
「吁!~」
来人穿的比李学武还严实,如果不是下马后摘了面罩,李学武都分不清这是男是女。
「?」(同志?)
「」(您好)
「???」
李学武没听明白对方说的啥,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是汉族的同志,车上没有边疆的同胞,请见谅」。
他又不是超人,什幺话都会说,他就会说英语和俄语。
英语是前世学的,俄语这一世学的,要不试试东北话?
李学武也没管对方听不听的懂,一顿说啊,给站在车门口的姬卫东逗得呵呵直笑。
对方听见李学武的话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您好,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哈密」
李学武听见对方的话也赶紧学着对方的招呼方式回了一个礼节。
「不算客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都是老乡,哈哈哈!」
对方显然是能听懂汉话的,见李学武这幺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叫巴吐尔,是天山牧场的牧民」
这位巴吐尔拉了一下被风吹的不安分的马,继续给李学武介绍道:「我们出来放牧,突然遇到大雪,实在不敢走了,只能沿着铁路线走」。
李学武掏出烟给这位边疆汉子递了一根。
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抽,可这不就是男人之间的礼仪嘛。
这位巴吐尔显然是会抽烟的,接过李学武的烟道了一声谢,由着李学武给点上了。
「看见你们车停在这儿,就想着过来避避风,等雪小了再走」
李学武给自己点了烟,抽了一口看了看圈在这处避风洼兜儿里的牛羊,一股子膻味扑了过来。
巴吐尔期盼地看着李学武的眼神,很怕李学武把他们驱赶走。
这幺大的雪,他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眼前这趟列车就是他们生的希望了。
「你们有几个人啊?」
李学武收回目光,看着巴吐尔问道。
巴吐尔则是伸出巴掌回道:「算上我,五个人」。
李学武看了一下马上,道:「先等等,我问一下领导」。
「好!」
巴吐尔显然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哪里会嫌弃多等这幺一会儿。
回到车上,李怀德和姬卫东已经在等着李学武了。
在听了李学武的汇报后,两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们拉的这趟是秘密专列,还能让外人靠近了?
甭说李学武,就是李怀德都得挨收拾。
可不让对方靠近,那可是公方的牧场啊,这些牛羊都是公家的财产。
再一个,这下面的可都是边疆的牧民啊,出了事儿是要担责任的。
这种事儿就没有小事儿,尤其是某些势力的恶意曲解和宣传。
「怎幺办?」
李怀德擡起头看向了李学武,想问问李学武的意思。
李学武一咧嘴,这特幺老混蛋灌死他都不多,都这会儿了,还想着让下边儿人担责任呢。
「我是保卫干部,立场要站在安全上面,我觉得不能留他们」
李学武也是损,他明明知道李怀德不敢撵那些人走,还这幺说。
就是不想背这个责任,因为他笃定李怀德不敢让他去撵人。
这个车上李怀德级别最大,撵了人,出了事儿,一定是李怀德担责任啊。
所以这会儿李怀德皱了皱眉头,又把视线看向了姬卫东。
可这会儿姬卫东眼珠子通红,看着外面的羊嘀咕道:「这玩意能吃,也能……」。
李怀德哪里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啥,赶紧对李学武说道:「想想办法,搞定他们,不能撵,也不能出危险,还得保密」。
「那就只能都给请上车了」
李学武无奈地说道:「他们带着武器呢,只有上了车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