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器之则也是笑了笑,回道:「我都说了,您不会从我这里学到什幺经验的」。
「哈,你说的对」
李学武摇了摇头,道:「你丈人的身份确实「特殊」,也好摆平」。
「哈哈哈~」
沙器之笑着走过来给李学武的茶杯里添了热水,随后安慰道:「我倒是不觉得您摆不平您丈人,只不过您对自己要求的太高了」。
说着话将暖瓶放在了办公桌旁,嘴里继续说道:「过分的追求完美可能适得其反,我还是建议您正常发挥就成」。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问道:「给训练场的通知送达了吗?」
「是,应收到了回复」
沙器之见李学武说工作,也收起了笑脸,正色回答道:「明早将由魏同魏科长带队,全部训练人员乘坐卡车直接到达城西」。
知道李学武想了解,沙器之又继续汇报导:「按照计划,保卫科除值班人员,所有人将由韩科长带队,乘坐卡车跟您一起前往城西」。
「嗯,跟一监所那边核对一下时间」
李学武最后交代了一句,便继续忙手里的工作了。
沙器之应了一声便出了门,他要为李学武明天的行程做好安排。
李学武擡起头看了看外面的阳光,他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常常会想起以前的时光来。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资格天天坐在这里办公,每天都在科室里忙碌着。
为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皱眉头,或者想办法。
现在轮到他来给下面的干部交代任务,让他们皱眉头了。
李学武的多愁善感不是今天的太阳好,也不是他老了,而是今天接到了纪监打来的电话。
是的,付斌没有等他的家人,先走了一步。
这是李学武非常非常遗憾的事情,如果昨晚他在医院,他会毫不犹疑地自己掏钱买药,让付斌多活几天。
只要多活过几天,那他就能跟他的家人完完整整地在一起了。
一家人,终究是要整整齐齐的才好嘛。
「处长,有个消息」
就在李学武遗憾和埋怨那些看守不积极的时候,于德才有些严肃地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李学武先是看了于德才一眼,随后将报告接了过来。
很显然,这不是一份报纸,更不是简报,而是轧钢厂内部的不算报纸的一种消息传递文件。
昨天,也就是二十七号,两位领导出国,路过边疆进行了短暂的视察。
在听取了当地干部的汇报后,特别赞扬了以轧钢厂为代表的在京企业,也肯定了这些企业在支援边疆,抗灾救灾中的努力和贡献。
「领导一定知道的吧?」
「不出意外的话」
于德才有些担心地看着李学武,不知道应该给李学武怎样的建议和意见。
李学武眯着眼睛考虑了一下,说道:「按规定,边疆办事处的保卫干部该轮换了吧?」
「是,下个月」
于德才当然想到了这些办法,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隐患。
「那就调整一下保卫轮岗范围」
李学武敲了桌子道:「跟钢城保卫处说,实施三地轮岗,让他们报第一批来京和去边疆轮岗人员名单,要具有代表性,不能玩小心思」。
「时间呢?」
于德才理解了李学武的意思,嘴上询问道:「还是两个月?」
「不,三个月」
李学武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所有股级干部以下,必须执行轮岗制度,在京轮岗干部和保卫自动划归到训练场参与训练和学习,算是一种培训」。
「是」
于德才应了一声,随后便要去执行,而李学武却是摆了摆手,叫住了他,叮嘱道:「还有,下个月山上的人员下来,把科室和保卫等一线人员送上去,保卫处必须是一个团结而有力的集体」。
「明白了」
于德才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见李学武不再说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话李学武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苗头已经出现了,那就必须清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了,不然杂草长了草籽可麻烦。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这里不好使。
李学武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一波三折的,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期。
就连窗外广播里清脆的女声在朗读自己文章的声音都觉得有些噪耳,烦闷的很。
于海棠这会儿读得正起劲儿呢,丝毫不知自己用了一个晚上书写的稿件和声情并茂的朗读在当事人耳里成了噪音了。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这幺支持李学武,这幺帮助他,一定会引起他的关注的。
他会感谢自己的!
甚至于海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如果李学武有需要的话。
她可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即使在办公室里也无所谓,只要能接触到李学武,她就有办法让李学武娶她。
「呦呦呦,听着夸也皱眉?」
李学武的办公室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除非沙器之认识,或者于德才认识。
这会儿来的这位于德才两人都认识,跟李学武的关系也比较特殊。
余大儒,保密部在轧钢厂执行任务的负责人,也是易忠海案件的当事人。
别看是当事人,李学武给易忠海争取了好几个补偿,唯一争取不到的便是保密部的。
没别的,这个部门比较狠,补偿?想啥呢!
不过依着李学武估计,这个部门也没什幺油水,不像调查部那幺的有外部权利,不然也不能这幺胆大。
余大儒的领导是什幺心态李学武懂,他小时候也这幅德行,穷横穷横的。
「你不跟车走了嘛,怎幺又回来了?」
李学武没有起身,只是把手边的烟盒扔在了对面儿。
余大儒摇了摇头,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捡起桌上的烟盒叼了一根点着了火柴。
「我要说我想你了,舍不得走,你信不信?」
「嗯,我信」
李学武嘴里说着,从腰上拔出手枪指着对面又说道:「你再敢跟我没大没小的我就让你真的没有大,小都没有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信!」
余大儒双手合十对着李学武拱了拱手,连连致歉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尊敬领导了,我错了」。
李学武抹哒了他一眼,随即收起了手枪,随后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余大儒看了看李学武的神色凑了过来问道:「不是说你要结婚嘛,怎幺这幺副样子?」
李学武翻了个眼皮,手又往腰上摸去。
「得得得!」
余大儒一副怕了的表情说道:「我就是来问问,上次说的车厢是不是直接送到钢城去」。
「你说呢?」
李学武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从南边把这幺标识明显的车厢拉到北方很有能耐,也很搞笑?」
「额……你说,你说」
余大儒知道今天自己来的时间没选好,特幺的这狗人啥脾气啊。
好的时候搂肩膀称兄道弟的,翻脸不认人的时候龇牙咧嘴的。
李学武将手边的茶杯挪开,问道:「从哪儿入的关?」
「什幺关?」
余大儒没想明白李学武问的是什幺意思,重复道:「入关?」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