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肾没毛病,就史料查勘,仅仅是细菌在作祟,中医可解,抗生素也可解。
真说起来,动刀的那位可是协和一把刀,医术高超之辈,真怨不得人家,全是最初的诊断出了问题。
梁先生看见自己的肾光滑无病变,面对学生的义愤填膺是怎幺做的?
不要登报,不要控诉,免得刚刚进入国内的西医夭折于他。
李顺是家传医术,父亲曾经也是坐堂的大夫,家里尚有一块匾额,证明曾经的辉煌。
他对于西医的理解是进入医院后真正接触了病例,面对儿子的担忧,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所以当李学武逆向思维,从市场化逆推中医药的未来,不得不让李顺点头。
「建厂是标,传承是本」
李学武轻声说道:「世人多逐利,真有一天没了吃饭的碗,又有多少人能塌下心来学中医?」
李顺微微仰头,眉头紧皱不展,嘴里说道:「看得那幺远,顾家尚且不及,这份担子颇重,你也不是医者,又何必自讨苦吃」。
「我是追名逐利之徒,哪里看得见苦」
李学武笑了笑,没在意父亲话里的担忧,嘴里犹自辩解道:「真要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中药,那也算是我的一个小小成绩了」。
李顺看了儿子一眼,脸上浮现了些许微笑,问道:「所以呢,你想干啥?」
「药方」
李学武认真地说道:「中医院里的那些药方,我知道您能拿得出来」。
「拿,也得有个规矩」
李顺倒是没在意儿子的用词,直了直身子,看着儿子等待他的下文。
李学武点头应和道:「您按项目所需索取药方,我保证轧钢厂在合作项目中充分尊重中医院的权益」。
李顺看了一眼儿子,提醒道:「这是公事」。
「就是公事」
李学武认真点头确认道:「时局艰难,形势愈发紧张,再不出手,那些药方……」
「我知道了」
李顺出言打断了儿子的话,扶着炕沿站起了身,嘴里应道:「你且等着消息就是了」。
这还是父亲头一次这幺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学武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无言。
可能是觉得他成熟了,做事有章法,办事牢靠许多,不用再操心则个。
又可能是刚才自己的那些话触动了父亲,让他舍得面子,破了规矩,去谋求那些珍贵却不被重视的药方。
这药方医方还是五几年献医献方时所大量收集的,这一次回来,应儿子所求,李顺还真打算把这些材料一并带去山上。
城里的形势他只是听说的就触目惊心,不敢多想,又何况是儿子给这些宝物找了可以惠及大众的去处。
一把年纪了,儿子尚且都有心为中医做些什幺,他又怕则个。
干,他娘的。
——
「我没病」
傻柱颇为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媳妇和妹子。
下午他也是刚刚睡醒,便瞧见李叔坐在自家炕头前。
老婆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满眼的担忧,妹子则是轻声同李叔说着什幺。
「我真没啥毛病」
见屋里人都不搭理他,傻柱再次强调了一句,看向李叔确认道:「叔,我身体可好着呢」。
「嗯,我知道」
李顺表情也是很淡然,没表现的多认真,刚才给傻柱已经号过脉了。
这会儿他刚睡醒,心跳快的很,自然不能再号了。
不过李顺也是早把望闻问切的手段融会贯通在日常的沟通中了。
点头应了雨水的解释,又安抚了傻柱的情绪,李顺开始说起了他没在家这段日子里,院里发生的事。
就是拉家常,傻柱最开始还有些迟疑和防备,可不见李叔施针问药,便也放下了心神戒备。
他当然愿意闲扯淡了,尤其是难得一见的李叔上家来了,更是胡扯七八的,什幺都说。
从最早的老彪子走,到闫解成死,再到后院刘光天调去东北,这院里好多人家都有了变化。
傻柱家就在中院最正的正房,耳听八方的主,整天五脊六兽的,啥闲话都听得到。
李顺也是在跟他闲聊中给他瞧了病,还没等傻柱讲完后院的事,他已经下了方子。
「没啥事,肝火有点旺」
在傻柱的错愕,以及迪丽雅和雨水的紧张中,他直言道:「就是闲事管的太多了」。
「……」
傻柱刚刚还在质疑自己到底有病没病呢,没想到李叔给了他一记暴击。
「我就说他是闲的」
雨水这会儿也是变着法的安慰她哥,看似不满,实则是在说劝他不要多想。
「少说两句吧,给叔拎箱子」
迪丽雅轻轻拍了小姑子一下,叫她不要再说,关心地看了一眼傻柱,示意了李叔话里的意有所指。
雨水被嫂子提醒,主动帮李叔拎了药箱,在傻柱的愣神工夫出了里屋。
「叔,我哥这……」
出了门,进到院子里,离家里远了些,雨水这才问出了口。
李顺却是摆了摆手,道:「没啥事,就是多思多想,肝火郁结」。
说着话还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提醒雨水道:「要不说他是闲的呢,多给他找点事做就好了」。
「真吓着我了」
雨水有些后怕道:「昨天晚上还在我那屋唠叨到了半夜,我还以为我妈上他身了呢」。
「乱说~」
李顺知道这码子事儿,可他从来不讲这个的,医者也是孔子门生,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会儿给他抓药,熬好了记得让他晚上喝了,安神醒脑,多观察几天就得」
「还是要给他找点事做」
李顺看了雨水一眼,叮嘱道:「别让他闲着」。
「得嘞,叔我知道了」
雨水点头应道:「正好我嫂子身子不方便呢,这门市那边的活儿就都叫他去」。
也真是豁得出去,雨水可不怕累着她哥,送了李叔回家,转身就去找了小燕。
怎幺安排的不知道,反正门市部喜提一免费壮劳力,不仅不用担心使用过度,人家家属还挺乐意呢。
李学武看着傻柱被小燕几人指使的溜溜转,跟沈国栋站在倒座房里看得直乐。
「武哥,有个事得给你说一下」
沈国栋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瘪着笑地说道:「大强子往这边通信,被赵老四给截了」。
「啥时候的事?」
李学武看着他的模样微微一皱眉,吉城的事刚刚落地,别把火引来京城。
对张万河的处置跟在京的这些匪二代无关,李学武并没有祸及妻儿的想法。
「听说是大春先写的信」
沈国栋挠了挠下巴,解释道:「也不知道他怎幺就听说了吉城的事,写信给大强子」
「信中说,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大强子也会背叛掌柜的,卑鄙无耻」。
「而在大强子的回信中又是一个说法」
「大强子埋怨是大春先背叛张万河的,他也是很委屈,还骂大春血口喷人」。
沈国栋颇为古怪地看着李学武,问道:「武哥,这事您知道吗?」
李学武想起在吉城给大强子做的扣儿,好像还真是他说的大春等人已经投了他。
这……好尴尬啊~
对于大春和大强子之间的口水仗,他能说什幺?
「嗯,我不知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