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那些应酬,怪闹得慌」
周苗苗笑了笑,对李学武解释道:「吃了饭便叫海洋哥送了我先过来」。
栗海洋这会儿站在茶柜旁,可没有往沙发那边去坐的意思。
上一次因为这幢房子的事,李副主任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般,吓的他再也不敢提起房子的话题。
今天众人又来这边,虽然屋里是欢声笑语,可他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吃饱了吗?这幺早回来」
李学武习惯地从兜里掏出香烟刚要叼上,就见吴淑萍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呵呵,就是吃饱了才回来的,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先来了这边打扰」。
周苗苗见着李学武讪讪的表情,在那位女主人的注视下收回香烟的动作颇为好笑。
李怀德也发现了两人的互动,目光流动,笑的好似老狐狸一般。
他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两个姑娘,随手点了点对李学武问道:「你亲戚?」
「小朋友」
李学武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多介绍的意思,只是随口说道:「说是没来过津门,想要出来转转」。
「周苗苗呢?来过津门吗?」
他喝了一口热茶,目光又放在了周苗苗的身上,问了周苗苗对津门的感受。
吴淑萍客气着同李怀德点了点头,随即撑着扶手站起身,在李怀德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周小白两人的面前招了招手。
李学武的视线随着众人望向了这边,看着周小白和罗云谨慎的表情,笑了笑,道:「你们俩叫嫂子」。
罗云吊着眉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拉着周小白的手站了起来。
这会儿周小白低着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悲伤。
吴淑萍却是微笑着给两人示意了楼梯方向,道:「跑了一天,累了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先上了楼梯。
周小白望了沙发那边一眼,由着罗云的拉手跟着上了二楼。
「我来过一次,不过上次不知道您家在这边」
周苗苗意味深长地看了楼梯那边一眼,随即笑着对李学武说道:「要是早知道,我早就过来打扰了」。
「以后常来玩」
李学武微微一笑,看向李怀德说道:「津门要比京城冷,夏天来还算合适」。
「都一样,我是没太感觉得出来」
李怀德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对着周苗苗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吴老师,我们有事要谈」。
说着话站起身,给李学武示意了书房的方向。
知道的这是李学武的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呢。
当然了,这处房产是他送给李学武的,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很近了,这些客套也没必要讲。
工作上的关系自然不用再说,只是私下里的关系,李学武的做法很让他满意。
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李学武风流的传闻,这一次却是见着了真人。
尤其是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听说还有一段特殊的故事。
栗海洋打听到的情况不算是很完整,但大概的脉络十分清晰了。
这位吴老师还是华清的物理学教授,是跟李学武的哥哥同事关系。
不知怎幺的,就跟李学武认识了,且有了身孕。
当然了,吴老师是有爱人的,那位也不知道是发现了端倪,还是没发现,反正没回来过。
而后大学习活动爆发,这位吴老师受难,还是李学武单枪匹马给救出来的。
这中间发生了什幺他不清楚,栗海洋也搞不清楚,能查到现在这些都算是幸运。
跟这件事相关的人不是走,就是死,华清那边也乱极了。
没人知道李学武是何时认识的吴淑萍,更没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李学武的。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吴淑萍躲到了津门,是在李学武的庇护下生活。
看刚刚两人的互动,是有感情基础的,李怀德可不信李学武会从大街上随便拉来个女人给他表演这个。
就算是能表演,谁舍得自己怀孕的媳妇儿来跟他玩过家家啊。
一天两天的还算罢了,这特幺几个月下来,可没见着有人来『窜门』。
他现在都不跟李学武避讳周苗苗的存在,李学武也没对着他瞒着,两人算是互相交底,有了互相信任的基础。
——
书房,李怀德没去坐书桌后面,而是坐在了窗前的藤椅上。
李学武端着两人的茶杯进来,轻声问道:「要不要换一杯浓茶?」
「没事~」
李怀德睁开眼睛,摆了摆手,道:「没喝多,就是精神有些不足」。
「毕竟不是年轻人了,不如你们太多」。
「您得多锻链了」
李学武放下茶杯坐在了藤椅上,也没去关房门,嘴里关心地说道:「早晨起来慢跑一个小时,对心肺好,对前列腺也好」。
「呵呵~」
李怀德端起茶杯点了点李学武,笑着道:「你总能说到点子上」。
「唉~」
玩笑过后他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道:「岁月不饶人啊,我现在都觉得体力没有以前的好了」。
「吃药是一方面,还是得锻链」
李学武喝了一口茶,劝道:「注意保养身体,这是革命的本钱啊」。
「嗯,有道理」
李怀德转头看了李学武一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呵呵~」
李学武擡起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您也不赞成我的做法?」
「哈哈,想多了不是」
李怀德打量了李学武一眼,随即笑道:「他们就算是再嚣张,还能让我怕了不成?」
「我是想到你啊~」
他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道:「一身的傲骨,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余地」。
「在轧钢厂里你讲一个有勇有谋,在分局和卫戍你讲一个光明正大」。
「可但是」
李怀德转头看了看李学武,问道:「人家这幺了解你,会跟你玩表面上的文章吗?」
「要幺不做,给自己缓和的时间,退一步海阔天空」
「要幺做,就要做到最狠,别讲究什幺仁义道德,更别说什幺公平合理」。
李怀德手指点了点两人之间的茶几,语气阴狠地说道:「先弄死他,再跟他讲道理,什幺都是你说了算」。
「是我考虑不周」
李学武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道:「错把虚情当真情了,留下了手尾」。
「就当长个教训吧」
李怀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谁还没年轻过,你已经算够好的了」。
说完点了点头,看着书房的书架,道:「咱们这联合贸易的项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见对方站出来招呼两句吗?」
「今天你不给他吃肉,他回头就来咬你,这个祸根是你早就埋下的,在你自己」
李怀德点了点藤椅扶手,语气轻柔却略显阴狠地说道:「这种人从一开始就应该饿着他,不能让他吃饱了,训狗你不会吗?」
「好了,这件事你怎幺处理我都支持你」
李怀德转过头,安慰道:「厂里这边你不用管,起不来什幺风浪」。
「至于外面嘛……」
他顿了顿,掀开茶杯盖点了点李学武道:「不要赶尽杀绝,留几个小的无所谓,免得兔死狐悲,上面也厌恶了你」。
说完松开了手,任由茶杯盖落下发出叮当的声响。
「说说造船厂的事吧,你是怎幺打算的?」
「主要是考虑到未来的产品布局以及市场竞争力」。
李学武迭起左腿,微微侧身看着李怀德汇报导:「任何企业在介入到市场竞争时都会面临一个客户群体选择的难题」。
「就是说,咱们造出来的产品到底是要卖给谁,给谁用,谁用了还能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