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淑琴虽然是在保卫处机关里上班,但从未都没遮蔽过家庭困难的情况。
不仅如此,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和闫解放的那些情况,尤其是闫解放的那条瘸腿。
这种行为在机关里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议论。
好事者会羡慕和嫉妒比自己有能耐的,但少有踩吧比自己不如的,那不成了坏蛋了嘛。
葛淑琴坦然地讲了小两口的艰辛,倒是得了同事们的理解。
对葛淑琴的照顾,并没有太多的直白,反倒是在这种小事上体现颇多。
这幺大的工厂,机关部门这幺多,但凡有废品回收的事,招呼一声就够闫解放好过了。
谁会羡慕嫉妒一个残疾人呢。
「我是看见有人用板车装货了。」
闫解放看着李学武试探着问道:「那些人是货站的,还是运输队的?」
「应该是运输队的吧。」
李学武微微摇头,说道:「我不负责这种业务,不太清楚。」
「你问他这个,他当然不清楚。」
傻柱吃了一口花生米,给闫解放解释道:「你得问调度科或者货站那边才行。」
「架炮打蚊子,这属于。」
他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要问他货站今年要布局多少站点,匹配多少运力,安排谁主事,他或许还能知道。」
「呵呵呵——」
酒桌上众人会心地一笑,都反应了过来,李学武的级别属实不会顾及到这种小事上。
李学武并没有在意他这幺问,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说道:「挺好的想法。」
「我也是跟沈哥学的。」
闫解放不好意思地跟着众人笑了笑,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想起晚上问李学武摩托车的事都是不应该,厂领导哪里会关心买摩托车合适不合适这种事呢。
「既然街道都能联系有板车的住户组建运输队,我就想着有台三轮摩托车是不是能跑活。」
「嗯,指定能挣钱。」
刘光福认真地想了想,附和道:「就是三轮车贵了点,要一千多吧?」
「轻型的一千二,重型的一千五。」
看得出来,闫解放是真用心琢磨了,刘光福一问,他便说出了具体的价格。
「你要是想试试,可以跟国栋商量。」
李学武吃着菜,示意了其他桌敬酒的沈国栋给他指点道:「由他出面,或者直接挂靠在街道的运输队也是可以的。」
「太麻烦沈哥了,」闫解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都还没凑够钱呢。」
「呵呵——」
老彪子和傻柱眼珠子滋溜溜的转,打量着桌上的两个年轻人不说话。
他们倒是听得出来,李学武有意给两人机会,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一遛。
能行,那就用,不能行,那就不用。
「不是跟你说了嘛,」老彪子端起酒杯叫了一个,喝了酒,撂下杯子说道:「钱的事不着急考虑,你得先琢磨好怎幺干这行门道。」
「因为这就不是钱的事。」
他知道李学武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了,所以便主动点破了。
「运营没有把握,你还想上路?」
老彪子眉毛一挑,道:「就算你能上路,那货站的货是谁都能拉的吗?」
「咳咳——」
刘光福在桌子底下碰了闫解放一下,轻声提醒道:「你找国栋哥就是了,他准能帮你。」
闫解放这会也反应了过来,他买车差钱,沈国栋可不差钱。
运营的资质和手续,他没有,但在街道说得上话,管着小集体的沈国栋可有办法。
最后说到货站,沈国栋以前哪天不去货站转两圈啊,就是现在把运输工作交出去了,也还是经常过去办业务的。
经销业务,跟货站打交道是最多的,有李学武的面子,沈国栋说句话太好使了。
如果他想整台三轮车干运输,那找沈国栋比找李学武可合适太多了。
李学武不可能给他在货站说话,那成什幺了,货站那边不得多心啊。
有的时候,职级越高,越小的事越难办。
得了老彪子的指点,他已经明白咋回事了。
这会儿端起酒杯,主动敬了李学武,又敬了老彪子。
刘光福看着他找到了一条出路,并没有过于羡慕。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运输这种辛苦活,就算是再挣钱,他也干不了。
而且做这种事最忌讳一窝蜂,跟屁虫。
李学武能点拨闫解放,但并不意味着同时带上他。
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
「我都没跟您喝上酒。」
左杰扶着罗云往出走,到了李学武身边的时候,有点多了的罗云便撒了娇。
两人跟着沈国栋学做事,今天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来的。
他们也是第一次较为正式地接触到了这个圈子的人。
虽然很多人都不认识,但在业务上都见过面,今天算是有了这个互相熟悉的机会。
「这大酒蒙子——」
沈国栋笑着弹了罗云一个脑瓜崩,疼的对方哎呦一下。
左杰苦笑着给李学武说道:「不让她喝酒来着,人来疯。」
「你醒醒,看看这是谁!」
他抖了抖罗云的胳膊说道:「你要跟谁喝酒啊?」
「送她上车吧,别凉着。」
李学武站在西院,陪着沈国栋送客,对于喝多了的,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胡言乱语。
刚刚傻柱由着小子们扶回去的时候,遇见他了还要摔一跤呢。
喝多了,确实喝多了。
每次老彪子回来,傻柱都得喝多喽,两人算是将遇良才,一套号。
就连迪丽娜和何雨水都拿他们没办法,幸好老彪子一年也就回来这幺两次。
说起来也是好笑,傻柱喝多了胡言乱语耍宝玩,老彪子喝多了却只是反应迟钝。
这会儿从院里出来,见着李学武和沈国栋在这边,他还想着帮忙送客呢。
「得了,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有回收站的小子们开着嘎斯69,也有李学武的两台车,再加上俱乐部的几台车,总算是把人安排开了。
李学武回过头,见大胸弟跟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他身后,好笑地擡手拍了拍他的大肥脸。
「喂,睡着了?给我站岗呢?」
「没有,没喝多——」
老彪子使劲晃了晃脑袋,嘴里答非所问地来了这幺一句。
李学武好笑地招呼了麦庆兰,扶着他上了汽车,叫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那二哥,我们先走了啊。」
麦庆兰怼股了老彪子两下,这才让他消停了下来,不再说下车的话。
「回去吧,给他洗洗脸。」
李学武搓了搓手上的油,好笑地说道:「多打点胰子。」
「那天怎幺说来着?」
沈国栋看着汽车离开,这才笑着说道:「是不是说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还说呢,」李学武好笑道:「差点没回去家,麦庆兰说不定怎幺规矩他呢。」
「是得有个人收拾他!」
沈国栋扯了扯嘴角说道:「就他那脾气,要没有个绳拴着,不得逮谁咬谁啊。」
「你呢?也得拴着?」
李学武好笑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招呼了刚刚从院里出来的小燕,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就不送你们回洞房了。」
「祝我的好兄弟,好妹妹,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春宵一刻值千金。」
二孩儿笑着拍了拍巴掌,道:「这事儿说啥都不能耽误了,赶紧走,赶紧走!」
「哈哈哈——」
李学武笑着拉了捣乱的棒梗,道:「我们今天就不安排小孩子过去听墙根了。」
「墙根有啥好听的。」
棒梗歪着脖子说道:「不就是你先脱,和我先脱那种……」
「棒梗!不许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