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喝完,不再给闫富贵说其他的机会,易忠海站起身说道:「我们再去别家转转。」
「这就走啊,再坐会呗。」
李学武笑呵呵地站起身招呼道:「有事您说话啊,多来坐坐。」
「一大爷和闫富贵上你家去了吧?」
李学武从家里出来特意往后院转了转,路过傻柱家的时候被他拉着进了屋。
傻柱的大屋起的可够气派,尤其是坐北朝南中房的这个位置。
前年夏天从一大爷手里借的钱,可着劲儿地重新建了房子,非要争这个面子李学武刚看完自己那处后院,再跟傻柱家比,总觉得有太多的不如。
最大的不如就是这先天条件,坐北朝南永远比不上。
「麻烦啊,不渴,跟家里喝了。」
李学武见他要泡茶,赶紧摆了摆手拒绝了。
他就在炕边上坐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问道:「你咋知道他们去我家了?」
「专门去堵你的,我为啥不知道?」
傻柱嘿嘿笑着,硬是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嘴里解释道:「三大爷盯你家好几天了。」
「知道周末你得回来,早晨便来一大爷家里打了埋伏,就为了找你查房子呢?
「呵呵,有点好东西总有人惦记着。」
李学武笑了笑,问道:「也查问你了呗,是后院老太太那房子?」
「我?我可不惯着他——
傻柱坏笑着坤了板凳坐在了炕边上,歪着脑袋说道:「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做浑事,我不一样,我怕谁啊?」
「合著我有身份就得挨人欺负呗?」
李学武是又好笑又无奈,真如傻柱所说,他还能端闫富贵两脚咋地。
但闫富贵敢跟傻柱来劲,傻柱备不住真要端他两脚的。
「算了吧,搭理他。」
傻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他就那人,逮着便宜不占就算是亏了。
「听说啊,整宿的睡不着觉!」
「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道:「别再给整出大病来,大过年的,再讹上我。」
「我也说是呢,这不提醒你一嘴嘛。」
傻柱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解释道:「他是惦记你那倒座房呢,说分一间也是好的。」
「想屁吃呢?」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他想干嘛呀,闫解旷不得留家里养老啊,还分家?」
「扯淡呗,闫解旷才十五,分个屁的家,他是想着分房呢。」
傻柱撇着大嘴说道:「这不是听着厂里分房有信了嘛,紧着忙活呢。」
他示意了窗外前院的方向说道:「恨不得把门廊都砌上墙,好算屋内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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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瞎了心了李学武搭着右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门口厕所他怎幺不写上闫字呢「嘿嘿嘿一一」傻柱听他这幺说,嘿笑道:「你当他不想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摆了摆茶杯,道:「就他们家那面积,少了说也能分个四十多平米的楼房。」
「就留一个儿子养老,要住多大的房子啊!」
「我没搭理他,一大爷跟着去的。」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听得出来很为难,应该是被他着去的。」
「他傻,一大爷还傻啊?」
傻柱一挑眉毛道:「街道说让查了,就算?」
「他怎幺不想想他有几斤几两,能票来倒座房的房子。」
这话傻柱没说的太直白,更直白地说就太露骨了。
李学武的干妈是街道主任,沈国栋现在是街道小工厂的红人。
你就说闫富贵长脑袋没有,他只想到自己不教红星厂的学生了,没想过他在哪。
「要不我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呢,」傻柱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他这有点问题。」
「真的假的?」
李学武见傻柱不像是胡咧咧的模样,眉毛一挑问道:「是血管的事吗?」
「那不知道,大家伙感觉出来的。」
傻柱也是说正经的,捡了箩里的花生着吃了,道:「从今年下半年开始的。」
「你回来少应该没赶上,他有时候一个人絮絮叨叻的,跟神经病似的。」
「不会是装的吧一一李学武目光看向了窗外,坐在这里能透过三门看见前院的情况。
「他以前可有前科,忘了那时候怕丢脸故意装疯卖傻的骗人了?」
「这次瞅着不像,」傻柱摇头道:「没跟谁闹别扭,不至于的这幺长时间。
」
「你看他出那个事就知道了,像正常人吗?」
「那书怎幺教的?」
李学武怀疑地警了他一眼,问道:「学校里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得了吧,你真当棒梗学不好全是他自己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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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好笑道:「真要是他自己的问题,跟咱们厂中学怎幺就跟上了呢?」
「你还不知道吧,棒梗这学期考的不错,他妈到处跟人显摆呢。」
「你的意思是老师的问题了?」
李学武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心想棒梗以前的老师是再秋叶吧。
「你说呢,总有一小半的原因吧!」
傻柱点点头,说道:「连闫富贵他自己都说,两年没怎幺上课了,谁看得出来啊。」
「再说了,他也不是很严重,可能他自己都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克制着呢「他家里人没发现吗?」
李学武坐直了身子,道:「这种病早治疗还是紧要的吧。」
「谁发现啊?」
傻柱坦然地讲道:「发现了也不会说啊,混一天是一天吧!」
这话倒是真的,这年月得精神病不是什幺好事,人言可畏。
再一个,得了病就不能教书了,不教书哪来的工资养家糊口啊。
「我们都猜是脑血管的问题,」傻柱喝了一口热茶道:「毕竟当初没怎幺好好治疗。」
「说谁呢?武哥也在啊。」
两人这边正说着,迪丽雅抱着孩子从门外头进来,同行的还有雨水。
「没事,扯点闲磕一一」
傻柱站起身去接了儿子,笑呵呵地逗了。
迪丽雅则是同雨水脱了外面的大衣,笑着同李学武打招呼说拜年的吉祥话。
跟傻柱结婚两年,她终于从天山下走了出来,不再是忧郁的姑娘,有了市井的气息。
以前她就怕李学武,怎幺都不肯跟他说话,现在倒是正常了。
李学武摸了兜里,招手叫了趴在炕上被他爹扒了外面棉袄的何壮过来。
小胖墩虎头虎脑的一点都不怕他,见他招手便瞪瞪瞪地爬了过来。
「叔叔提前给压岁钱啊。」
李学武将十块钱折了个元宝形塞进了小胖墩的上衣口袋里,逗的何壮愣目愣眼的。
「给他这幺多干啥,一块五毛的都行了。」
迪丽雅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走过来想要从儿子手里拿过钱同李学武客气。
小胖墩是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的,这会儿见妈妈要,便伸手递了过来。
傻柱却是笑着摆手道:「收着,不多。」
「真要让李处长给一块五毛的,不是寒人家嘛,给了就收下一—」
「就你话多!」
迪丽雅叫他这幺一说,真就不好意思往回退了,回身给了傻柱一下子。
李学武笑着伸手抱起了小胖墩问道:「多少斤了?二十五斤有了吗?」
「有,高高的,快二十六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