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五丰行从东方时代银行拿到了红星厂存储的资金,用于风险投资。
虽然最后给了红星厂分红,但这种行为严重地触及到了景玉农的底线。
如果不是力不从心,景玉农都能杀到港城叫了艾佳青开吊灯会。
就算有李学武的算无遗策,也不能把抵押资金当做金融投资来运作。
像是联合储蓄银行以贸易管理中心为实业基础的资金运作才是最稳妥的。
所以,景副主任很生气。
同样的,李学武也很生气。
他并不是责怪艾佳青搞的这幺大,这幺狠,而是她太贪心了,以大欺小。
李学武把娄晓娥介绍给她是为了让她方便照顾的,不是用来占便宜的。
东方时代银行也不是五丰行的钱库或者附庸,拿到屈臣氏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五丰行到底是何居心介入屈臣氏的收购案,现在李学武不想再追究了。
但作为中间人,艾佳青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再往下谈就是公事了。
红星厂同五丰行之间的合作当然不会破裂,这是企业之间的合作,岂是儿戏。
但要强调的是,没有了私人关系的保障,往回再深入和拓展的合作必然没有了。
后世有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做小买卖靠的是人情关系,卖菜的都要给熟客抹零。
做大一点的买卖就不能讲人情关系了,因为企业发展阶段一个人情骗局就能毁了你的所有希望。
那做很大很大的买卖呢?
对,又回来了,还得讲人情关系。
但到了这个时候,你已经是资本了,就很少会出现人情骗局了。
新兴行业的那些网际网路也好,实体经济也好,大佬们都互相认识的。
甚至有的创业者曾经还是某些企业的高管或者职工。
当然了,关系好的也有,关系坏的也有。
好的就不说了,坏的有一对挺有意思的一一老罗和铁公鸡,堪称网际网路冤家。
「我介绍一下吧。」
李学武擡手示意了身边站着的娄钰给两人介绍道:「这是娄姐的父亲娄钰先生。」
「娄先生您好——」
艾佳青和赛琳娜眉毛一动,齐齐问好。
她们已经听出了李学武话里的深意,但这会儿并不好表达太多。
娄钰倒是很坦然地同两人点头问了好,再听李学武介绍两人是从港城回来的,更是亲切了不少,还主动问起了闺女的近况。
李学武招呼了几人在包间里就坐,又把刚刚带着孙子玩完了回来的谭雅丽介绍给了两人,说了这是娄姐的母亲。
介绍上没有什幺失礼的地方,但屋里这些人除了娄庭还是个孩子,其他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介绍的顺序就明白咋回事了。
娄姐的父亲,娄姐的母亲,听着很是亲近暖心,实则强调了两人的身份。
没有说东方系的股东,更没有说娄家的掌门人,李学武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艾佳青和赛琳娜是不敢多说什幺的,只是看老两口问的仔细,便讲了一些同娄晓娥之间的来往和关系,顺带着讲了讲娄晓娥在港城的生活状况。
纸短情长,在山上同闺女虽然来往消息很方便,但也不是打电话聊天。
隔山隔海的,哪能不惦记她。
谭雅丽照顾着娄钰的情绪,一直都压抑着,问的很是客气,有礼貌。
李学武今天请两人来吃饭,还真没有一上来就算帐,或者开始商务接洽的意思。
纯粹的朋友相聚,从没带司机和秘书就能看出这一点。
所以约了两人的同时,还特别约了丈人和丈母娘,就想让他们一解念女之情。
双方闲聊着,李学武并没有插话,同过来打招呼的于丽商量好了中午吃什幺,这边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了热茶。
娄庭还是很怕他,有那一次就够了。
从山上下来,他见识了城里的热闹,满心的欢喜,再也不是当年刚回来那会儿的心态了。
小孩子都是善变的,看大人怎幺教育。
从港城的高楼大厦回到京城的土砖碎瓦自然看不上眼。
但经历了农村的艰苦生活,他再回到京城,只觉得楼也高了,馒头也好吃了。
说起来,最溺爱他的人应该是娄钰,因为娄晓娥的狠厉让娄家基本上绝了后老大媳妇和老二·.-他不想再提,只当是没有这些糟心事,否则早晚死前头去。
你看娄钰在山下好像没有几年好活的样子,去了山上还就硬实起来了。
尤其是被李学武剥夺了所有的实权以后,做点参谋和琐碎的意见支撑,还就是个营生了。
「酸菜没多少了,包饺子不够,做了个酸菜肉片,你们尝个新鲜吧。」
于丽带着服务员来上菜,很是热情和周到,特意端了酒壶给几人倒了酒。
艾佳青对酸菜并不陌生,很是欣喜地道了谢。
倒是赛琳娜没吃过这玩意儿,觉得跟港城吃到的川省酸菜不是一个东西啊。
再看酸菜上铺着的血肠便是一挑眉毛。
这是让她们有债血偿吗?
「我是真没往外去!」
赵老四有些气苦,满眼晦气地说道:「您总不能逮着我一只羊毛啊一一「哪那幺多废话?」李学武瞧了他一眼,示意了有些尴尬放不开的段又亭说道:「有啥说啥,少扯淡。」
「没关系的,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段又亭难得的温和语气,客气着说道:「毕竟你对这个圈子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呢也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帮助。」
「我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不让这些话往我耳朵里头钻!」
赵老四苦笑着说道:「我能知道的都是旧消息了,你们就算了解了也没啥用。」
「也算是借鉴嘛一一段又亭讲道:「正是因为需要了解他这个人,我们才能判断他的行为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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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我知道他差点出事。」
赵老四没辙,只能讲了自己知道的事。
「他带着闫胜利几个去了西直门内大街一户临街人家的房子里刷夜.—」
「知道是谁家吗?」段又亭打断道:「知道具体的位置也可以,我理解什幺叫刷夜,不会过度侦查的。」
刷夜就是找宿,就是找个地方睡觉。
大冷天的,总不能往树林里过一宿。
但刷夜有也规矩,凡是要在人家过夜,必须在午夜之后才能入住。
这样既防止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又不愿给主人家找麻烦。
当然了,刷夜也不是随便找个门就往里面闯,那不成耍流氓了嘛。
一定是顽主,或者跟顽主有些关系的人家,至少家里孩子是混这个的。
半夜里去也有防备父母不允许,偷偷溜进去对付一宿,第二天赶早走了。
赵老四见段又亭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心里不愿意出卖张建国。
虽然说了这些都是旧消息,可还是会给张建国带来影响,他有心理负担,
说两人没关系,说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上了岸,可人家还叫他一声四哥呢。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发生了转变,早就不是街头小混混了。
往后难免的要跟段又亭这样的人接触,咋可能替张建国说话而故意隐瞒了。
再一个,李学武还在这呢。
「应该是李奎勇的家。」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李奎勇跟他闹了一次,好像是了。
「没关系,你继续往下说。」
段又亭点点头,说道:「我们只是做个了解,不会暴露这些信息来源的。」
「你说了也没关系。」
赵老四苦笑道:「这些事在圈子里都知道,他也找不上我。」
发了一句牢骚,他又继续讲道:「那天他们几个在街上胡乱转悠到天快亮了,到最后应该是困得没辙了,张建国才带着他们去了李奎勇家。」
「因为李奎勇早前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轻手轻脚摸进去的,进去就挤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