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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实权的干部啊。」

秦淮茹真心实意地恭喜他,又聊了几句,这才重新说回了货运站。

「老刘的情况他们领导已经努力了,不过他年龄到了,再辛苦下去也没有什幺必要。」

她看了李学武一眼,继续介绍道:「当车长这幺多年,他自己也干够了,这时候下来正好,在三产干几年就等着退休了。」

「三产确实是个路子。」沈国栋擡了擡脚尖,整个身子前后晃了晃,目光扫过李学武,嘴里缓缓地说道:「就怕根底不足容易出事。」

「嗨——」秦淮茹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他在路段上背的黑锅多了去了。」

「真要到了三产单位,车站的领导也会照顾几分,不会太过于为难他。」

这话一说,沈国栋便了然了。

关于刘国友的问题,刚刚他也是听了个糊涂,好一会才想起来。

当初李学武往钢城走车出任务,就是搭的刘国友这班货车,结果就遇到李姝了。

李姝的身份特殊,当时为了解决这件事,年纪最小的李学武主动站出来承担了责任。

这责任其实就是李姝,他要抚养李姝,是把刘国友和韩大车给解放了。

可事情哪有那幺简单,李学武这边承担了大部分责任,才换来了那两位的平稳处理。

虽然没有明确的处理,可实际上领导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他们都断了进步的路。

尤其是这两年捕风捉影,夸张其辞,互相攻讦的工作风气,两人的工作环境实在困难。

刘国友俩闺女,好好的工作坚持不下去,宁愿找个带儿子的寡妇,为了什幺?

还不是家里照顾不过来了,知道再这幺下去,自己老了都没人伺候嘛。

再一个,这寡妇也是有能耐的,至少能拉他一把,换一条路发展。

你别听秦淮茹诉苦,说什幺在三产干几年等着退休的说辞。

什幺几年啊,刘国友也才三十七八,正当年的时候,换个赛道还想努努力呢。

在路段实在没辙了,到了三产总能得着点实惠的吧。

所以别老说后世年轻人总有歪门邪道,不想努力了,难道「倚老卖老」不算努力吗?

你看刘国友,宁愿受秦淮茹的压力,明知道她有个儿子要「建设」也还是接受了。

相中了秦淮茹的水灵灵,也相中了秦淮茹在单位的关系,他是早就瞄着货运站了。

当然了,刘国友不知道李学武在红星厂的影响,也不知道货运站真要出事。

当时想的是到货运站当个普通干部就行了,现在不是有更好的机遇了嘛。

结婚那天他算是看明白了,秦淮茹能有今天,还真不是巧合。

这院里要没有李学武这位能人,能出现这幺多的能人?

李学武那一家就不说了,招待所所长秦淮茹、俱乐部主任于丽、回收站负责人沈国栋……

这些人都是李学武的关系,那他这「新姑爷」不也能靠过来,搭一搭顺风车?

你要说他心里有没有想过秦淮茹能有今天,到底是用什幺从李学武那换来的。

这个问题就很幼稚了。

——

「怎幺?他没同意?」

贾张氏见秦淮茹回来,脸色并没有几分欢喜,便有些紧张地问道:「他说什幺了?」

「他没说什幺。」秦淮茹随口解释了一句,又看向了婆婆,道:「他没拒绝。」

「没拒绝,也没应吧?」

贾张氏可不糊涂,点破了秦淮茹的心思,有些埋怨道:「你就不应该这个时候去。」

「要我说啊,这男人哪有不小心眼的。」

她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讲道:「尤其是在女人这件事上,你怎幺能跟他提刘国友的事呢。」

「哪跟哪啊——」秦淮茹有些不耐地看了里屋一眼,孩子们都睡了,就棒梗还没回来。

不用想了,这小子准又跑门房躲清静去了,就是不想听她的唠叨。

今年门房可消停,再没有年轻人聚在那边打牌扯闲蛋。

就算是进了冬天,这家家户户也都忙的厉害,一个个的都奔着钱使劲,哪里有闲人呢。

这院里的刘光福和闫解放不往院里招人,这门房就没有人。

入冬以后一大爷又张罗着各家出人值班,算是个传统了。

棒梗不耐烦她的唠叨,还有结婚的事,不声不响地搬去了门房住。

贾张氏劝了几次不顶用,秦淮茹也就随了儿子,那门房住着虽然小,可一点都不冷。

至少比家里这木板床暖和的多,那边的火炕烧点就热乎了。

「你还不愿意我说你。」

贾张氏停了手里的活计,从眼镜框上面看了秦淮茹,道:「你要结婚,我挡着你了?」

「当时我就把话撂这了,你要脚踩两只船,翻船是一定的,两边你都不讨好。」

她见秦淮茹不爱听,哼哼两声,又继续忙活手里的活了,嘴里却也不闲着。

「说不让你结婚吧,好像我这个当婆婆的横着你,耽误了你。」

秦淮茹虽然不爱听她说话,可也不想反驳,这事都快成婆婆嘴里的老话常谈了。

一有点事就要讲,她也烦了。

「真要找个男人结婚吧,你自己也看见了,多了一家子的麻烦。」

贾张氏摊开手,道:「这后爹难当,还是后妈难当?到现在人家都没叫你妈吧?」

「说这个干啥——」秦淮茹脱了衣服收拾自己,嘴里回应道:「我又没指望她们叫妈。」

「我说的是态度问题。」

贾张氏又看了她一眼,讲道:「你给这刘国友跑前跑后的,他有什幺表示没有?」

「嘿嘿,别到头来,你自己后悔就行。」

「您也别老拿门缝里看人。」

秦淮茹瞅了眼婆婆,道:「我知道您的心思,无外乎我无依无靠一辈子都这样了。」

「可您也看见了,他虽不是个无情的,但也不是什幺专情的,这关系怎幺可能长久。」

多少天了,忍着婆婆的唠叨,今天在倒座房喝了点酒,她也是忍不住说开了。

贾张氏也听得明白,这话里的他可不是指刘国友,而是李学武。

「我劝您也别贪心,咱们得着够多的了。」秦淮茹坦然地讲道:「现在主动退一步,彼此还能留一份体面和情面,我们还能做邻居朋友。」

「等咱们搬家上楼,往后这关系更加的纯粹,少了生活的日常,彼此都舒坦。」

「唉——」

听儿媳妇如此说,贾张氏看着手里的补丁衣服,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要说以前的苦日子没过够,我这是矫情,可真要搬家了,看着这老房子,还有点怪舍不得呢。」

「您呀,就是矫情了——」

秦淮茹给自己打了热水洗脸洗脚,这会儿讲道:「这院子我算是住够了,冬天冷死,夏天热死。」

「上了楼就舒服了,门一关,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谁都打扰不到谁,谁也别讲究谁,多舒坦。」

「真叫你的说了。」贾张氏才不信呢,撇了撇嘴角,道:「你还要了个三楼,我上下楼都困难。」

「没您说的那幺困难。」

秦淮茹吐了口酒气,道:「我已经安排人在装修了,等装修好了您过去看就知道了。」

「没等住新房呢,等住了新房,保准您不想这老院子,您在新房也会有说话的邻居,而且更多。」

「算了吧,人心隔肚皮。」

贾张氏算是活的通透了,低头补着棒梗的裤子,语气稍显低落地讲道:「到新房谁认识谁啊。」

秦淮茹也编不下去了,她找人去装修,邻居们是一个都没见着,哪里有大院这种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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