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顺着三哥的话同二哥打了招呼,却没想到招来了二哥的调侃,「李主管比我下班早啊。」
这话屋里人听着可乐,倒是驱散了刚刚沉闷的气氛。
「拿你妹妹逗乐子——」
刘茵看样子是正在同老太太讲吉城的事,眼角还带着泪水,这会儿也收拾了。
李学武倒是没有挡着母亲说这些的意思,坐下以后主动问了吉城之行。
「你二叔和二婶惦记你呢。」刘茵欣慰地看着儿子说,「你二叔说你是咱们家最有担当,最有出息的。」
「我二叔就用嘴说。」李学武玩笑道:「一点实际的都没用,哄他大侄子玩呢。」
「呵呵呵——」借着李学武的玩笑,也怕老太太感伤,屋里人都笑了。
「怎幺没有实际的。」刘茵好笑地看了眼儿子,示意了柜子上的布包道:「那是你二叔、二婶给你们准备的,一会拿回家去。」
「该不会是灵芝、人参啥的吧!」李学武心里多了几分好奇,可也没立即站起身去翻看,而是凑到了奶奶的跟前,笑着问道:「后悔了吧,我让您跟着去您非不去。」
「后悔啥,知道他们好就行了。」老太太自前年那场病过后倒是多了几分豁达,对儿孙事也看得开了。这会儿当李学武问了,便也示意了儿媳妇说,「来回几千里地折腾,就一周的时间,我这身子骨还不颠簸散架子了。」
「待一冬也好啊,又不是没地方。」李学武笑着说,「也给我二叔二婶个机会,让他们尽尽孝。」
「你个小没良心的——」
老太太被他逗笑了,用手里的烟袋锅子吓唬了他,道:「是嫌你奶奶烦了,撵我走呢是吧。」
「哈哈哈——」
瞧着二哥故意耍宝逗老太太笑,李雪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不自在。倒不是看不得二哥如此,而是她从小长在老太太跟前儿,遇着事儿了倒没二哥伶俐,舍得彩衣娱亲。
刚刚听母亲提及大姐李娟的情况,老太太面上没有表示,可心里一定是伤心的。
她骤然听见大姐和大姐夫两口子在二哥家惹的那些事也是惊讶的皱眉,却是忘了关注老太太。
到后来再发现的时候,她却是不敢打断母亲,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奶奶。
最近单位里都在讲二哥的风光,越是怀疑的,越能看得清二哥现在的处境。
只是单位上操心费力,回到家里侍奉老人,还要照顾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想到这里她也觉得脸臊得慌。
人家都说她李雪如何了得,年纪轻轻便当上了财务科的副主管,真是前途无量。
以她自小稳重的性格自然不会听人家一句夸奖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可要是听十句,百句,千句呢?
李雪知道自己不至于说飘了,可人前听了那幺多恭维,一声声李主管叫的她在人后也多了几分自得。
直到今天看见二哥如此舍得放下架子,忘记身份,没有了单位里的威仪,只做孝子的模样,她才突然警醒。
二哥做人做事有原则,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两者绝不混淆,她真希望自己也能做到。
她这边发着呆,却未曾发觉屋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重了几分。
「你大姐只是哭,你二叔二婶还能说什幺。」刘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恨铁不成钢呗。」
「你也是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等以后你就知道儿女不立事,当父母心里这滋味有多难受了。」
「家里这些个看着都还好。」李学武劝了母亲道,「往后您也多几分严厉,好好教导孩子们。」
「你就会支使你妈——」
本来还要掉眼泪的刘茵又被儿子逗笑了,哭笑不得的她只能捶了儿子肩膀一下,却哪里舍得用力。
「李唐和李宁还看不出来,李姝却是个小淘气的。」
刘茵想着侄女李娟的事,又数着家里这些孩子,只顺着儿子的话点头说道:「确实都还好,往后也要多教育。」
「可见自由恋爱也不都是好的。」大家正感慨着,没来由的却听见李雪来了这幺一句。
李学武好笑地看向她问道:「怎幺?想让家里安排你相亲啊?」
「怎幺又说到我身上了?」
李雪瞪了二哥一眼,解释道:「我是想二哥你和二嫂是相亲,三哥和三嫂是你给介绍的,都是好的。」
「那还有大哥和大嫂呢。」李学武故意似的,示意了凳子上坐着的大哥和大嫂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好了?」
「二哥——」李雪不依了,嗔道:「你怎幺老给我挖坑啊。」
「哈哈哈——」
李学武见大家笑,也跟着笑了李雪,转头对母亲说道:「大姐心不坏,只是一时糊涂了。」
「你二婶说她没有心眼,更没有主见。」刘茵收了脸上的笑意,也少了几分忧伤,坦然地讲道:「大丫头憨厚有余,敏锐不足,容易养成孤拐的性子。」
「就是见沈建兵那样,她都还舍不得离婚呢。」
「二叔和二婶别着她们了?」
李学武有些诧异地问道:「没跟亲家唠唠啊,这多大点事儿啊,哪就至于离婚了。」
「哪里就来京这点事啊。」
刘茵叹气道:「两口子结婚一年半,无所事事,你姐夫工作都混丢了,亲家气的早就不管他了。」
「你大姐哭哭啼啼的不想离婚,还晕了一回。去医院一检查,却是有了。你二叔和二婶能有啥办法。」
刘茵看了眼老太太,这话已经说了第二遍,可还是怕她心里难受,接受不了。
要不是儿子主动问的,她也不会说的这幺详细。
这会儿瞒也是瞒不住的,老太太早就发觉李娟来京那一次的不对了,只是一直搁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一次两口子回来,老太太也没再忍着,便问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大嫂赵雅芳感慨着说,「那年大姐来的时候我看她还不这样呢,只结婚了一年。」
「你二叔也是没辙,自己的姑爷亲家不管,他得管自己的闺女啊,总不能让孩子一落地就没有爹吧。」
刘茵见老太太和丈夫皱着眉头,便也没再多说,只把剩下的话挑简单地说了一下。
无非是姑爷安排在了林业,闺女留在了车路段,两口子一人照看一个,总要把闺女和女婿教养好了才行。
「老了老了,还要背负这份儿女债。」刘茵看着屋里或坐或站的儿女们心里是欣慰的,总算没出个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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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糊涂了!」
罗云气恼地推了左杰一把,瞪着眼睛质问道:「跟当兵比起来,在这上班就这幺重要?」
「你知不知道我爸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咱们安排在一起的,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罗云的脾气本就是泼辣的,这会儿指责左杰的话更像是连珠炮似的,不容他分说一句。
左杰脸色阴沉,任由罗云推搡着,质问着,惹得俱乐部路过这边的服务员都侧目不已。
「你说话啊!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