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李学武则继续看着报纸,嘴里却笑着说道:「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有哪里的商场卖洗衣机送保姆的。」
「我得仔细一点,最好能送个漂亮一点的保姆,这样看着也舒服。」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周亚梅叉着腰,站在卫生间门口瞪着他讲道:「你不会真指望我每两周回来收拾一次吧,那我成保姆了。」
「才两周时间,我们刚刚解决吃饭的问题。」李学武折好了报纸,看向书房喊道:「棒梗,安排伙食了——」
「哎,我来安排。」棒梗也不装鹌鹑了,笑呵呵地应声跑了出来。
只是他没有像周亚梅预期的那样去厨房,而是奔向了电话。
她刚刚还想呢,两周没见,这学生行啊,都学会做饭了。
可见着棒梗熟练地用电话报菜名,她直接呆住了。
等棒梗撂下电话,她转头看向李学武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不然呢?」李学武摊开手反问道:「你就说吃饭的问题解没解决吧?」
他也不等周亚梅说话,转头看向了棒梗挑了挑眉毛。
棒梗转过头看向周姨,犹豫着点头说道:「吃饭的问题确实解决了。」
周亚梅大无语地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幺是好了。
一个小时以后,当看着服务员骑着自行车,用保温箱将饭菜送来的时候,周亚梅真的就说不出话了。
「你们以后就打算这幺吃饭了?」
周亚梅看着饭盒里的饭菜,转头对李学武问道:「天天吃饭店?」
「饭店的饭菜好吃啊周姨。」
棒梗对吃饭相当的认真且执着,竟然不怕死地主动帮李学武劝起了周亚梅。
周亚梅瞅了他一眼,不想说他什幺了,她难道还不知道饭店的饭菜好吃?
「其实也不算顿顿吃饭店。」李学武看向棒梗笑了笑,说道:「早餐我们都是去早点摊子,我中午在食堂吃。」
「我中午也在食堂吃。」
棒梗顺着武叔的话接了一句,相当的自然默契。
「只有晚饭会叫家里来吃。」李学武擡了擡下巴讲道:「每个月一结算,相当的实惠,比我自己做要省钱呢。」
「你威胁人家了?」周亚梅尝了尝饭菜,确实比自己做的好吃,嘴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只是还在调侃他。
李学武笑了笑,没解释,继续吃起了晚饭。
周亚梅其实早回来了,可她一回来便去了码头,忙了一整天下午才到家。
到家就开始收拾屋子,瞅哪里都觉得不行,埋怨李学武和棒梗邋遢。
如果晚饭还是由她来做,或许这顿埋怨能跟着他上床。
饭后,棒梗乖乖去看书,就是周姨去京城的这两周他也没放松学习。
白天坐公交车去码头跟着学习业务经验,晚上坐公交车回来学习理论知识。
书真不白看,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懂礼貌,周亚梅有些欣慰的。
「你是为了考验我?」
她去院子里晾了床单,也不怕晚上的露水,实在是时间有限。
今天回来的晚了,幸亏有洗衣机,否则她得忙到什幺时候。
床单只能晾在院子里,要是等明早再去,这都馊吧了。
再说了,她明早还有的忙,哪里有时间整理这些家务。
进门来见李学武歪在沙发上看书,她一走一过便问了一句。
李学武只用鼻孔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周亚梅不甘心,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这两周在京城如何,都做什幺了?」
「你在京城如何,都做什幺了?」
李学武倒是从善如流,眼睛不离书本,嘴里复述了周亚梅的原话。
「好,你是故意的吧。」
周亚梅好气又好笑,知道他在怨自己,故意演给自己看呢。
家务活告一段落,这家里终于恢复了她走前的模样,这才去了书房。
对李学武没有办法,他最善于耍无赖,但棒梗还是好对付的。
这就是周亚梅放在李学武身边的眼线,还是被动眼线。
她不问棒梗是绝对不会说的,棒梗也不想说他和武叔的事。
但是,周亚梅是心理学专业人才,从十四岁大的孩子里口中探听最近的生活情况,那还不容易?
「聂连胜是谁?」
晚上睡觉前,周亚梅换好了睡衣,这才问了躺在床上的李学武。
李学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看来那小子得加强保密条例学习了。」
「别转移话题,你有别的安排?」
周亚梅坐在了床边,看着他问道:「这个人什幺来路?」
「你应该还能记得他。」
李学武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周亚梅讲道:「他和于敏来过家里一次。」
「于敏又是谁?」周亚梅微微皱眉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你有点敏感了啊,当然是男的。」李学武好笑地瞅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窗外讲道:「于敏就是关东安排在青年俱乐部的负责人,年轻的那个。」
「我好像想起来了——」
周亚梅皱起眉头,看着他问道:「那些人不是都被处理了吗?」
「他没有,他有戴罪立功表现。」
李学武擡了擡枕头,斜靠在床头讲道:「年前出来的,一直躲在饭店里。」
「就是你们订饭的饭店?」
周亚梅看着他,讲道:「你也不怕人家给你下点药,真越来越胆大了。」
「别人家的饭菜我还真不敢吃呢。」李学武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人家有儿有女的,哪里敢跟我玩命。」
「你真是——都算计好了对吧。」
周亚梅这才懂了,一向不吃外面饭菜的李学武怎幺突然胆大了起来。
「那这个聂连胜你打算怎幺安排?去东风船务?还是回收站?」
「先看看再说,他心里的结还没打开,我逼着他适得其反。」
李学武淡淡地讲道:「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尽快将家里的事处理好。」
「然后呢?」周亚梅提醒他道:「那个老板娘拖家带口,这个聂连胜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可别犯险。」
「犯什幺险,他有底线的。」
李学武微微摇头,看着她说道:「你说,我送他去港城如何?」
「啊?」周亚梅真的惊讶了,问道:「送去港城?你不怕出事啊!」
「别说这样的人攥在手里是一颗定时炸弹,就是扔出去响不响,什幺时候响,对于你来说都没有好处。」
「嗯,我再想想。」
李学武看向棚顶,目光飘忽,讲道:「老彪子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我有点拿不住了啊。」
「那也不能安排这种人过去。」周亚梅警惕地讲道:「除非你打算让他死。」
「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哪里还至于这般。」李学武微微摇头讲道:「我不打算安排你们再见面,没必要。」
「你就算有丰富的经验能看穿人心,他的心你也看不透。」
李学武叹了口气,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吧。」
「还有你看不透的人呢?」
周亚梅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港城那边真到了这种地步?」
「你觉得呢?」李学武反问道:「这幺久了都没确切的消息,他们是在博弈,还是在等待什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