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各种火耗,都没有个标准,各地都不同,越穷的州县,这些加征的火耗其实更大,名目也不统一,有叫鼠耗的,有叫雀鼠粮的等等,多的能加收四五成,甚至一倍都有。
少的往往也有两三成。
甚至是加征的火耗,都还又要耗上加耗。
衙门的公事开销,也基本上都是要摊到百姓头上的,往往就是按人头摊。
李逸现在没法直接砍掉这些,因为这涉及到太多人了,换句直白点的话,官员都没俸禄,胥吏更只有点口粮,这些人不这样弄些收入,
当官做吏的都得饿死,地方衙门也运转不下去。
除非朝廷财政拨款能解决这些,否则这里不弄,其它地方弄。
李逸只能是在一些主要的这些额外征收上,定一个标准,你征粮加收火耗,一石最多加二斗,就相当于是附加百分之二十,用于填补实际上会产生的耗损和用做地方开支。
李逸要求这笔火耗入地方公账,这钱用于公廨开支、官吏补贴等,其实就是把不清不楚的一笔钱,相对规范使用。
除去征收、仓储、转运等正常耗费,大约一成,也就还能剩下至少百分之十,这拿来做为公廨开支、官吏补贴,也是很有必要的。
官吏是朝廷的牧羊犬,得喂饱,否则会吃羊。
以前那些火耗里收三成五成,甚至加一倍收的,现在不行,得按这个新标准,就两成,一成得填补正常损耗,一成用做公廨、官吏福利。
谁敢在火耗这块上再多收,李逸就要拿他们开刀。
无规矩不成方圆。
先立规矩,再追究责任,李逸不搞不教而诛那套。
地方上有额外的公使费用,甚至是修桥铺路、修堤修水利等事,费在上级拨款、劝捐以外的缺口,仍还是只能摊百姓头上。
可李逸也要求了,这项费用,分成两笔征收,一半按人丁摊,只向成丁征收,一半则摊到田亩上,按亩征收。
这其实也是在变相的稍减轻些普通百姓的负担,毕竟人头税这玩意,对穷人负担大,富人相对来说就不算什么。
一半摊到田亩上,田多多征些,田少没田的就少征不征。
这样搞,既让税收相对公平一点,同时也能让这笔钱更好收,毕竟从穷人身上加征,那真是骨头里榨不出多少油的,而富人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了。
“荥阳的郑氏,只肯按每亩别纳两升粮,不肯再多捐,说经历连年战乱灾荒,郑家也没余粮了,说郑家人口多,自己都得从其它地方高价购买运来粮食。”
郑氏这是不给面子了,
当然,是李逸先不给面子的。
太子出面牵红线,让李逸纳郑善果的女儿为媵,结果李逸不肯同意,太子把事情宣扬出去了,人人皆知此事,
李逸无法直接拒绝,却开始拖。
去年拖到今年,以他一直在外为由,就拖着。